情深缘浅1(阿诚番外)_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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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缘浅1(阿诚番外)

  1

  是周槿欢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我十岁的时候。

  全门被灭是何等的绝望,也是在那个年龄我知道的,可是那个女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我一同带入了皇宫。

  是她傻,她企图对我弥补什么?

  这也太可笑了,她害死了我全家,我还要对她感激涕零么?

  从到白鹭阁的那日开始,我就想着要如何报复,赵瑜和她,我都放在心上。

  我虽赵瑜和她的关系不甚了解,虽有所耳闻,但那些风传之事和我看到的完全不同。

  周槿欢或许根本就不喜欢赵瑜,可是她为什么要为了他发动宫变,又为什么要逃离皇宫?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要动她是很难的。

  我陪着她在白鹭阁待着,她时常看我的表情都是哀伤的,那是内疚,我当她在做戏并没在意,知道有日我无意中得知了苏婉会武功,我从来没有想着她会答应让苏婉教我,只是随口一提,她竟然答应了。

  她不带任何的防备,这个时候,我有些松动:对她,我真的动得了手么?

  在学武方面我是极有天赋的,这一点就连苏婉也不得不承认。

  而机会很快就来了,周槿欢认识了萧景知。

  说起他们两人的相识,几乎上瞒住了白鹭阁所有的人。

  唯独赵瑜,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她是瞒不住的,不仅瞒不住,他还行动了。

  我无缘无故被叫到了白鹭阁的前厅,赵瑜吩咐孟公公逼迫我喝那药汁,我看着她紧张的表情,马上就猜到那药汁有问题,只是除了喝下去,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唯一的雀喜不过是到底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我从来都没有向别人求救的习惯,药汁?喝下去就好了。

  那药汁极苦,我喝完之后,她马上冲着我就跑过来了,嘴里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赵瑜不喜我,让我退下了,我回到自己房间,那药除了让我出了些汗之外也没有别的作用。

  萧景知要上战场,周槿欢要跟着,战场之地怎么会不危险?

  赵瑜虽有设障碍给她,可她的决心大,学骑马根本不在话下,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御药房。

  按说从御药房偷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知道赵瑜也并不希望她去战场。

  她学骑马的时间都不够,是发现不了我的小动作的,当我看到她晕倒在地的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她有多聪明,我是知道的,想着自己该被赶出皇宫了。

  其实不在皇宫挺好的,至少我不用天天面对着赵瑜这个仇敌了。

  可是等着我的并不是她的质问,她在自责,自责自己让我没有安全感,自责她的大意,我一直在守着的心终于陷落了。

  够了吧,我害了她一次,所以我们两人扯平了吧?

  我哭了,像是一个真正的十岁的孩子那样。

  我想要开口,不让她去战场,可我也清楚地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她在漳州的那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和苏婉学武,在这段时间,我爱上了读书。

  期间赵瑜来过几次,并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大多时候他都静静地坐在前厅,什么话都不说。

  周槿欢是半夜回来的,我很是兴奋,端着她最爱的枣糕去看她,可惜我们还没有说上两句话,赵瑜就来了。

  我有些替她担心,可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能默默退出了房间。

  那夜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她明显变的有些焦躁,我猜想这一定和萧景知有关。

  这是我对爱的最初的感知,让人失神、焦躁,失去理性,那是我报仇不需要的东西。

  她虽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模样,白鹭阁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直到那日赵瑜让她去后花园,我就乖乖在房间里看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直到她满脸笑容地回来:赵瑜答应了她和萧景知的婚事,还特许她可以出宫。

  “姑娘,那阿诚呢?”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欢喜中,倒是苏婉发现了我的跑神。

  “赵瑜也答应阿诚出宫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而我那种无力的不安已经开始蔓延。

  我不明白的是赵瑜怎么会答应让我出宫,他一向用我威胁周槿欢的,怎么会将我这样好用的棋子丢掉?

  周槿欢是有周铭养女这个身份,自然而然入住周府,而我呢,就连出宫也是偷偷摸摸,像是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在街角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里是高兴的,但我表达不出来。

  她让我去住萧府,我本是不愿意的,但想到那个萧景知就是她喜欢的人,我对他实在好奇,也就顺水推舟。

  在萧府的日子,萧景知对我十分照顾,周槿欢已经成了周家的小姐,很少有机会来萧府。

  有一次我等她等得睡着了,朦胧中感觉到有人走近,等到睁开眼睛之后,枕边多了块昆仑玉,虽没有看到是谁,可我就是知道是她给我的。

  比起苏婉,萧景知是个更好的老师,我从他身上学会了太多。

  他做了京兆尹,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就是相信他能做好,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只是有件事很蹊跷,他失踪了。

  自他进宫就禀告事宜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已经四日了,想必是出了事?

  和小竹商量了一下,我偷偷跑去周府了,她正逗着小猫玩儿,我的出现让她吓了一跳。

  她人一直都在周府,可以说对此一无所知。

  萧景知送质子入大梁,生死未卜,坊间流言甚嚣尘上。

  我住在萧府,不知道周槿欢会遇到什么样的刁难。

  和我想象得不同,她到底还是嫁到了萧府,我被赵瑜控制在后院,只能听到阵阵的鞭炮声,可是他们不是都说萧景知已经死了么,难道要她嫁给一个死人?

  看守我的两个侍卫盯着我,我没有机会逃走,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孟子过来将我叫走了,我看到一身喜服的周槿欢,她本就长得美艳,这样一穿更是好看,只是我心惊于她的动作,她的手里拿着一瓷片,那上面有红色的血。

  她看到我,朝着我走过来,嘴里说着安抚我的话,可是她的眼睛是灰色的绝望,她确实想死。

  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

  或许我在她的眼里是重要的,可是那种重要只是相对于小竹、苏婉他们而言的,我永远都比不上萧景知,她能为他生为他死,而我在她的生死面前没有任何用。

  我太单薄了。

  一切都很梦幻,赵瑜最后出现,我的心里是失落和欣喜交叉着,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明明白白看到了赵瑜的不忿和恨意。

  他那样的人,竟然会有恨意?

  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这本就是天性。

  我要变强,倒不是在意女人,支持我的是恨意,对赵瑜的恨意。

  我练武很用功,甚至要超过看书。

  在细雨绵绵中练剑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我竟然生病了。

  这病来得蹊跷,我感觉难受得紧,却也没有真当回事儿。

  萧景知和周槿欢两人是很恩爱的,只是中间突然插进来另外一个人,长乐公主赵晴。

  那时候我正病着,并没有见到那个傲慢自大的公主。

  我以为像是周槿欢那样骄傲的女人是不会允许萧景知另娶他人的,实际上并非如此,萧景知娶了赵晴,我有些看不起他。

  赵晴嫁入萧府的时候,周槿欢坐在秋千上,我轻轻推她。

  她失神差点就秋千上跌下来,我及时拉住了她,我从来都没有见到她这样狼狈。

  阵阵的爆竹声传过来,周槿欢回到自己的房里,我也跟着进去了,可饶是这样那赵瑜还是不肯放过她,依旧要羞辱她。

  我都看在眼里,拳头握紧,可这个动作正好被苏婉看到,苏婉将我打晕丢在后院里。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便什么都不清楚了,等我醒来就看到了赵瑜打了周槿欢一巴掌。

  两人说的话我都听得清楚,其中有些事情虽说得不甚清楚,可我也朦朦胧胧知道了:莫非这一切都是赵瑜的阴谋?

  我头还有些昏沉,可更见不得周槿欢被辱,上前和赵瑜打斗起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水平还可以,但遇到赵瑜,只能认栽。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认真,尽管周槿欢一直在阻止。

  最后是萧景知出来阻止了这闹剧,萧景知和赵瑜是一个层次的人,而我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我对赵晴一开始是很讨厌的,因为她让周槿欢痛苦。

  我三番两次阻止她打扰萧景知和周槿欢,她一开始也是生气的,可是后来慢慢地从她的脸上就极少能看到那种怒气了。

  萧景知和周槿欢的甜蜜日子没有过多久,萧景知就被打发走了,周槿欢怀孕了,我实在是怕赵晴会对她动手,这才先下手为强,将她牢牢看着,怎么都没有想到赵晴会耍小心眼。

  她的贴身侍女水仙是带着皇宫的侍卫回萧府的,而我被抓起来了,这赵晴平常被我那样欺负,现在若是不报复就太不合理了。

  而我正是这个时候蛊毒犯了,她许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坏了,想做什么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周槿欢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本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小女人,她是很有气势的,赵晴在她面前就没有原先的狂傲,气势弱了一大截。

  我不知道周槿欢要做什么,可是我知道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赵瑜被引入萧府,外界的流言很多,我知道的是周槿欢的孩子没有了,她那几日都没有什么生气,整个人都是晕晕沉沉的,我想她是真的伤了心的。

  萧景知回来了,只是他回来得太晚了,一切都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周槿欢的养父母周氏夫妇要离开邺城,这对当事人来说本是好事,可是他们却死在贬谪的路上。

  落了孩子,死了双亲,打击一个接着一个,当她来找我说是要出门的时候,我答应了。

  她那样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沉迷在哀伤里,她是会反抗的,她出手极快,加上有萧景知的配合,马上就将赵瑜的朝局整得大乱。

  赵瑜决定让他们离开,而我呢,则留在了邺城。

  赵瑜怎么可能放我走,他要利用我控制周槿欢,就不会让我离开他的视线,我有这个自觉。

  周槿欢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去送别,或许我在期盼着她能生我的气,最好一气之下就将我放下了,不再纠结于自己对我的责任。

  他们刚走我就后悔了,可却只看到她的马车后的尘土,到底是晚了一步。

  现在更让我头疼的是赵晴,就是那个长乐公主赵晴。

  她看我的眼神慢慢变了,我不太理解那种变化,可是我直觉要逃避。

  我终有一天是要找赵瑜报仇的,而那赵晴和我不该有任何关系。

  萧府一下子就变空了,只剩下了我和小竹。

  我已经不满足天天看书了,就和赵晴说想去太学,她笑说:“那太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你可是要求我的。”

  “我求你,我想去太学。”

  我这话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点头道:“那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呢。”

  我差不多天天都呆在太学里,赵晴也跟着过去了。

  太学收的多是世家公子,为的是为官场培育新鲜血液,寒门弟子是不准进入的。

  有才华的人固然有,可多的是纨绔子弟。

  座位都不是固定的,可赵晴的座位是固定的,她就坐在我的身后,有时候我故意坐在别人的前面,人家看到赵晴也乖乖地搬走,什么话都不说。

  她是公主,话也没有说开,我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就装作什么都不懂。

  直到那日,下了课,我刚要回萧府,她拦住了我,她笑起来甜甜的,有一对小小的虎牙,拿着一个金扣子轻轻摇摇:“阿诚,我看你这件衣服少了一颗扣子,这个扣子给你了。”

  女人送男人扣子本没有什么意思,可是我的心却微微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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