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_脸盲自救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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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中暑?”沈磡脸色沉了几分,他刚担心顾长衣会中暑,现就……

  怕什么来什么。

  沈磡看着顾长衣吐得脸色发白,仿佛有把刀插到他脑子里乱捅,把那根智的神经啪一下割裂。

  能再让顾长衣样下去了,现还没入伏,顾长衣只是晚上搬石,今天第一次白天出门查看城内的恢复状况,便出了……顾长衣样苦夏,他绑也要把顾长衣绑去避暑山庄。

  他宁可顾长衣怨他,也会放他去修路了。

  殷雪臣把顾长衣的手腕放下,“给他喝点酸梅水,凉水擦擦四肢,躺着缓一会儿就好了。必劳师众,静心养气为上。”

  沈磡:“谢谢殷大人,暗七,你调一碗酸梅汤过来。”

  顾长衣反胃得好一会儿都说出话,等他能说话了,殷雪臣已经把他定义为中暑。

  恕他直言,一定是庸医。

  他看了一眼沈磡的脸色,果然!庸医把家属都吓坏了!

  等殷雪臣一走,顾长衣拉了拉沈磡的袖子,澄清道:“是中暑,我就是被那一袋海鲜熏吐了。”

  那过是普通的海蛎干,带着海风的咸味,沈磡担心是批货有问题,特意让人查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暗七还当他津津有味吃了两颗。

  沈磡色铁青:“你还想遮掩?我早该把你河边掳回来……”

  顾长衣哑巴吃黄连:“一定是殷雪臣挑拨离间!”

  他一点都觉得热,怎么就中暑了?

  顾长衣把自己胸口的衣服扯下一点点,“看,我连汗都没流。”

  沈磡目光钉他那凹陷的锁骨:“你没发觉自己瘦了?”

  若非苦夏,换个人一日三餐被他么投喂,怎么会长肉?

  顾长衣没底气地道:“我觉得我胖了。”

  真的,他觉得自己快有小肚子了。

  沈磡确定顾长衣嘴里没真话了,他叹一口气抱住顾长衣,哑着声儿祈求道:“媳妇,我们能干了吗?暗七说,明日楼有个避暑山庄……”

  顾长衣同样温柔地回应:“夏天么长,我们要避暑山庄关三个月吗?”

  沈磡:“那去修路行行?”

  顾长衣讲道:“现是我们距离蜀中最近的时刻,顺便搭把手的。我瀛阳里花了明日楼么多钱,去修路的话,明年账上会很难看。”

  虽然听暗七的语气,好像些只是明日楼的九牛一毛。

  沈磡乎花多少钱,顾长衣就是把产业都败了都行,但他实受了顾长衣去干个。

  六月的蜀道,夜晚也是一个蒸炉。

  沈磡闭了闭眼,是……谈崩了。

  暗七端来一碗酸梅汁,顾长衣端过来抿了一口,瞬间口舌生津,胃口大开,精神都回来了。

  顾长衣:“看,我一点都没有。”

  沈磡给他擦了擦嘴角,刚才还骂殷雪臣是庸医吗?庸医能知道给你喝酸梅汁有用?

  他轻声道:“再躺一会儿,我出去买点薄荷叶煮茶。”

  沈磡出了门,实际上往城内一家医馆走去,顾长衣顾及自己的身体,去避暑山庄,那如果需要去的人换成他呢?

  顾长衣会心疼他吗?

  沈磡找了一个年迈的郎中,和他对好说辞,说自己脑子刚治好,能晒太阳否则容易精神恍惚,脚底穴位出血。

  ……

  殷雪臣站楼顶,看着沈磡往医馆而去,折返回到顾长衣屋。

  一二三……三个。

  周围有三个暗卫。

  殷雪臣叫住门口的暗七:“沈夫人睡着了吗?官有个明日楼的问题想问他。”

  暗七能地替主子挡人:“大人问我也是一样的。”

  殷雪臣:“官想知道明日楼是用何办将粮食运来的,想讨教一番,将来朝廷的赈灾粮也效仿明日楼。”

  暗七噎住,个问题……只能交给夫人编瞎话了,“明日楼向来神秘,恐怕会告诉大人。”

  殷雪臣:“利国利民的,问问怎么甘心?”

  暗七无,只能跟夫人通个气,把殷雪臣请进去。

  殷雪臣坐桌边,指甲弹了下杯盖:“官想和沈夫人单独谈谈。”

  暗七犹豫。

  顾长衣福至心灵,看出殷雪臣有话想跟他说,单独也好,等下问问他为什么诊断自己中暑,是挑起家庭矛盾了么?

  顾长衣:“小七,你去帮我买个西瓜。”

  暗七只能告退。

  殷雪臣见人走远,又估摸了另外两名暗卫的距离,道:“沈大少爷去哪了?”

  顾长衣:“去买薄荷茶了。”

  都是你,偏说什么中暑,沈磡得紧张得去买一切消暑用品?

  殷雪臣:“原来如此,我想知道明日楼是如何运输的,夫人您可以考虑一下,我暂代朝廷,重金购买方。”

  顾长衣要说免谈,又听殷雪臣无缝接了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跟间谍接似的,仿佛的话只是说给暗卫听的。

  “你母亲叫什么?”

  顾长衣睁大了眼,第一次有人跟他提及母亲,难道说殷雪臣认识布郦族?

  他之让暗三去找玲珑茶馆,然而十几年的茶馆早就名,老板也知去哪做生意了。

  提及母族,顾长衣也压低声音:“我母亲叫李娥。”

  殷雪臣:“,她应该是叫殷雪娥,来自布郦族。”

  布郦族!

  顾长衣第一次听人提到布郦族,他的血液热了起来,居然有些想哭。把母亲的棺材坟墓里挖出来放进无涯境里,顾长衣以为要花上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光阴才能完成母亲的遗愿。

  仅是母亲的遗愿,也是原主交代给他的唯一一件。

  殷雪娥个名字,难道是说殷雪臣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大人你也是来自布郦族?”

  殷雪臣:“是。”

  顾长衣张了张口:“我娘有个遗愿,想葬回布郦族,我一直找……”

  “个暂缓,你娘有没有跟你说,我们布郦族的体质和其他人同?”

  顾长衣一雾水:“没啊。”

  “我就知道……”殷雪臣咬了咬牙。

  顾长衣心里一咯噔,终于想起要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会是刚才诊脉,诊出了什么吧?所以才瞎说了一个中暑?

  顾长衣越想越对,是常有“少年你骨骼清奇,练武奇才”的桥段吗?

  他也要走上武林高手叱咤江湖的道路了吗?

  顾长衣有些激。

  殷雪臣:“我刚才没告诉沈磡,因为关乎我们布郦族的秘密。”

  顾长衣屏住呼吸。

  殷雪臣:“我们布郦族,男子也可以——”

  顾长衣睁大眼睛。

  殷雪臣:“怀孕。”

  顾长衣勾起的嘴里瞬间僵住,整个人石化了。

  是……他是是听错了?

  殷雪臣确定说的是“男子也可以飞天遁地?”

  怀孕?

  什么怀孕?

  是他想象的那怀孕吗?发生于男女之间的、由女子受孕怀胎十月生下小宝宝的那?

  顾长衣扯了扯嘴角,尴尬地道:“布郦族,还挺,神奇。”

  殷雪臣眉目如霜地看着他。

  顾长衣:“……”

  顾长衣拒绝接收深意。

  脑子转得太快,拒绝了。

  顾长衣破罐破摔:“所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布郦族女子所生的?”

  殷雪臣一句话终结了他的侥幸:“你怀孕了。”

  能以男子之身受孕的,普天之下,应当只有布郦族。

  顾长衣世界观受到冲击,脑浆都糊了。

  “我、我……”

  殷雪臣目光如炬:“一个月多,是是沈磡的?”

  顾长衣呼吸一窒,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有花季少男被人搞大肚子,如今一个人对封建大家长的颤抖。

  他合时宜地想起,如果殷雪臣刚才直接沈磡说了,会是什么场?沈磡会被吓死吧?

  顾长衣还是难以接受自己怀孕,他明明只和沈磡上了一次床啊!老天爷开玩太过了吧!

  就一次也要留下证据公开处刑吗?

  顾长衣深吸一口气:“是。”

  殷雪臣眉目骤然一厉,继而闪过一抹追悔莫及:“是我的错。”

  顾长衣还沉静震惊中,闻言呐呐:“关你什么?”

  说到有错,顶多再加上钱华荣一个。

  殷雪臣悔恨:“我来有机会阻止你嫁入侯府的。”

  当日大婚,顾长衣协助王琎脱罪,立了大功。殷雪臣当时想跟顾长衣说,如果你想嫁给一个傻子,可以趁机反悔。

  但是殷雪臣冷漠的天性使然,他当时见顾长衣风风火火赶着回去成亲,没有情愿,就愿多管闲。

  报应。

  他奉族长之命,来寻找二十年偷跑出去的殷雪娥。族长算到殷雪娥凶多吉少,告诉他,殷雪娥有后代,很可能是男孩,务必要把他带回布郦族。

  布郦族的男儿,有一定几率出落得天人之姿,男女莫辨,加上会生孩子,容易被当成妖邪,或被权贵看上,沦为后宅玩物。

  因此,布郦族的祖先决定率全体族人隐居深山,严守秘密,任何人许对外人提及布郦族。

  百年来,陆续有青年男女好奇外界,偷偷跑出去,但他们都遵守祖训,对外提及族人,以免招致灾祸。

  殷雪臣今年三十,十八岁奉命出山,一边考科举,一边找堂姐殷雪娥,至今已有十二载。

  曾想,他竟眼睁睁看着顾长衣嫁给了一个傻子!

  他来晚了一步,还让顾长衣怀上了傻子的孩子!

  沈磡是给顾长衣喂了迷魂药,还是顾长衣被传染傻了?

  殷雪臣略带寒意地问:“他强迫你的?”

  有些傻子天生力气大又一根筋,顾长衣身板根扛过。

  顾长衣脸上一热:“是,我自愿的。”

  殷雪臣气结:“你——”

  顾长衣怔怔地说出话,只道:“他现傻了。”

  殷雪臣深吸一口气,明白顾长衣怎么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道:“你跟我回布郦族,我们族里有专门给男子接生的大夫。”

  顾长衣反问:“那沈磡呢?”

  殷雪臣:“布郦族能进外人,尤其是京城权贵之家。孩子你若是打算留着,就能再外逗留,万一被人发现,你……”

  顾长衣觉得自己能考,什么叫“若是打算留着”?

  还能要吗?

  他把句话问了出来,心里骤然一沉,好像做了什么残酷的。

  殷雪臣:“能。”

  他摸出一瓶药,殷雪臣早就知道自己容貌出众,可能招致麻烦,因此他布郦族出来,只带了一样东西。

  幸而他一举夺魁,状元加身,行走官场十年,一张冷脸吓退了所有人。

  顾长衣接过来,心里一阵一阵发沉,对今日的变故消化良,他只知道,自己样外人看来是常的,他也曾一遍遍地教沈磡——

  我是男的。

  我能给你当媳妇,男女是同的。

  同哪?男人能生孩子。

  ……

  算什么?打脸么?

  他还可以悄悄地回归轨,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殷雪臣说得很清楚,想世上行走,就得跟大多数人一样,否则你就回布郦族。

  顾长衣今天对的是冷心冷情的大寺卿,只会陈明利害,会有什么悲悯情怀,劝他把孩子留下。

  顾长衣明白,如果换成殷雪臣,一瓶药已经下去了。给自己省,也给族人添麻烦和危险。

  身边人的态度往往影响巨大,顾长衣觉得自己一脚已经踏吃药的边缘,只要再被推一把。

  “谁里?”沈磡医馆回来,还没靠近房间,就警惕地问暗七。

  “是殷大人,和夫人谈。”暗七答道。

  顾长衣倏地收起瓶子,道:“我再想想。”

  殷雪臣起身,朗声道:“既然沈夫人确实方便说,那我就强求了。”

  他压低声音:“做好决定了跟我说。”

  顾长衣:“好。”

  殷雪臣皱了皱眉:“要吃他买的薄荷茶。”

  顾长衣刚想问为什么,忽然想到什么,闭嘴了。

  大概是孕夫禁忌吧。

  殷雪臣一直把控着他们的对话恰好暗卫监听范围之外。

  沈磡耳力知比暗卫高出多少,轻而易举地听见了一句。

  他皱眉,信了顾长衣说的。

  一定是殷雪臣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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