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_嫁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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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叶满总以为李温棋是逗自己开心说的玩笑话,真到了小摊前,才发现他是百发百中的好手。

  集市上的这类小摊子都是摆些寻常小玩意儿博人一乐,为了吸引顾客,摊主还会放一个彩头。这摊子上的彩头便是一只彩色石头打磨成的手串,虽然不名贵,但是看得出来手艺人极有耐心,那斑斓的小石头竟被打磨得跟珍珠一样圆润。

  红布铺就的小摊子上,也唯剩下这一只手串,其他的都已经拿在了明平的手上。

  眼看这最后的彩头也要被套走,摊主的心都开始抽抽。

  李温棋人高马大,一身外面历练回来的腱子肉跟麦色肌肤,摊主一看就觉得此人不好惹,于是只能向看起来就娇小好脾气的叶满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

  便是花钱寻乐,这位爷也太较真了些,他小本生意哪经得住这么慷慨?

  叶满看着摊子上几斤光溜溜的,想来摊主也不好再吸引别的顾客,拉了拉还在兴致勃勃瞄准头的李温棋,让他好歹收敛一些。

  李温棋笑了笑,随手一丢,就把那石头手串套来了。

  摊主欲哭无泪,只能把最后一件也奉上。

  李温棋把手串给了叶满,让明平留下那件椰壳做的小吊饰,便让他把剩下的东西都还给了摊主。

  摊主一愣,旋即一脸感激,“大爷慷慨!谢谢大爷!大爷和夫人都是大好人,祝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好话谁都喜欢听,李温棋也未能免俗,便又顺手多给了摊主几枚铜板,“早生贵子就不必了。”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制造出来一个横插在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小不点。

  在摊主的千恩万谢之下,李温棋挽着叶满转身离去。

  叶满却是在意他那句话,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暗想他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就连床笫之间也总是刻意注意,好像生怕她怀孕了。

  她偷瞄的眼神被李温棋抓到,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可能对敏感的她来说,指不定又如何胡思乱想一通,因而解释道:“我们才新婚,生育之事实不必太急。你我二人正好趁此同游山河,若是就蹦出个小家伙来,可不要绊住你的脚。”

  李温棋这么一说,叶满的心里就松快多了。她从前少出门,连自幼生活的百州城都有许多不熟悉之处,本也是藏着一颗萌动的心,此番出来也是极兴奋。想着不久的将来,还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她也是极开心的。

  在客栈修整了一夜,翌日李温棋让明平采买了一些必需品,晚间跟李四哥吃罢饭顺便说了之后的行程,第三日清晨便赶了一辆青篷马车,朝着无湖一带而去。

  起先叶满还道无湖是个湖,路上听李温棋说了才知是个地名,这里亦是山川河流交错,钱州的特色瓜果基本都种植在这里,因而地广人稀,环境十分清幽。

  约莫赶了半日路,马车在一间小茅棚前停下。

  叶满看着这里四处都是灰扑扑的树枝,跟前面的青山绿树尤为不同,瞧了瞧犹豫道:“这是……梅花?”

  “是梅花。”李温棋率先下来站定,抬手将她抱了下来,“可惜现在不到梅花开的日子,不然这无梅山庄的景色也是一绝。庄主倒是藏了不少酿好的梅花酒,我们来叨扰几日,也讨他的酒喝。”

  叶满觉得这山庄的名字十分有趣,问道:“是因为梅花开不到季节,不见梅花才叫无梅山庄么?”

  关于这一点,博学的李温棋头一次说了个不知道,“方先生游历江湖,所见所知远比我多,性情总有几分不同寻常之处。这名字除非他自己解释,寻常人却是猜不透。”

  叶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得他认识的一定是位高人先生。

  这里虽说为山庄,却并未见高楼亭台,只有台阶前朱红的大门尤为显眼,普通的青砖瓦房背后,都是起伏连绵的梅花树,不难想象等花开的时候,是何等壮观美艳。

  李温棋挽着叶满拾阶而上,明平背着包袱跟在后面,未免不小心听到他们夫妻二人的悄悄话,刻意落后了一段距离。

  李温棋跟这里的庄主方文认识已久,算是忘年之交,来讨酒喝自然是说笑,只是他如今一个人成了一对人,总想带叶满来探望探望。

  进了那道朱红大门,便是宽阔的院子,里边植的也是梅树,就连多的一草一木都没有。

  “我就说谁这么不请自入,必然是你李七爷。”

  听得一道带笑的声音,叶满随李温棋向后看去。

  方文一身青布衣衫,手里还拿着把锄头,看起来就是寻常的农户人家,倒不像一庄之主,眉眼之间的暖色让人颇有好感。

  方文首要就看到李温棋带了个眉清目秀的女郎来,笑道:“早前你说要成亲我还不信,哪个姑娘敢嫁给你这个‘浪子’,未想老天爷倒眷顾你。”

  叶满听出对方话里将自己抬高的意思,因不惯与不熟的人打交道,略微低头露出一个笑来。

  看出来叶满的内向,方文便不再就此多说,将锄头立在一边,挽了挽袖子,“你们来得正巧,赶上我的饭点,一会开一坛梅花酒,便当庆祝你脱离光棍了。”

  “那敢情好,就盼着这个呢!”

  “你小子,一早就惦记我的酒。”

  “先生植了这满山头的梅花,还怕人惦记不成。”李温棋笑了两句,从明平手里接过早就打包好的东西,“我也不会白来,百州的名嘴特产,还有叶家酒坊的二十年老窖。”

  “好小子!”方文忙不迭接住那小小的酒坛,已不见了方才的嫌弃,“这可抵得上我是几十坛的梅花酒了。”

  “这么说来我要不喝个够本岂不亏了。”

  方文笑道:“若你有这肚量,只管在酒窖打地铺也行。”“喝不了,总能兜着走。”

  一行人说说笑笑入了正屋,就坐在临着荷塘的露台上,房檐下几张竹帘低垂,掩映着外面的景色,依旧能看见外面相连的梅花树,若是到季节,必定是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叶满兀自幻想着,也不觉其他人聊了什么。

  今日旧友来,方文亲自下了厨,几碟家常小菜,一坛刚起的梅花酒,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这里虽取名是山庄,实则不过寒酸小地方,屋里统共也没几个人,我若没什么事吩咐,也就不叫他们来了。侄媳头一次来,不要见怪。”

  叶满忙道:“先生多虑了,是我们打搅了才是。”

  “这倒没什么,这小子以前没成亲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跑到我这里来讨酒喝,比自家都熟悉。”

  李温棋反驳道:“我每次来也没空着手,先生怎么不提这茬,让满儿对我误会颇深。”

  方文哼道:“你的脸皮都厚比城墙了,还怕人误会不成。”

  “旁人不在意,可身边人总是在意的。”

  方文闻言,心中了然地笑了一下。

  白日车马劳顿,晚间一到叶满便有些困乏,只是不好就此辞席,何况她还不知道该去哪里休息。

  李温棋等她吃了些水果,便朝倒茶的婆子道:“麻烦柳婶带满儿先行歇息。”

  柳婶倒了茶,便等在一旁,“七公子放心吧,老身一定照顾好夫人。”

  “麻烦您老。”李温棋看向叶满,放低声音,“我与方先生略坐坐就回去。”

  叶满小小地摇了下手,“你若不困便不必着急,也无需顾及我,只是少饮些酒。”

  李温棋笑了笑没说话,等叶满走了才收回目光。

  方文便笑道:“我也算见识了‘浪子回头’。”

  “我这‘浪子’的名头,有一半可就得算在先生头上。”李温棋把酒杯斟满,故意叹了口气。

  他们是老熟人了,都知道此‘浪子’非彼‘浪子’,不然也不会如此随意地玩笑了。

  只是说到李温棋成亲,方文还真有些难以相信,“我以为你怎么也得再等个三五年,何况以你的性子,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奇了。”

  “也没什么,大概是天意吧。”

  李温棋对方文毫无保留,说了自己错娶之事,方文愣了一下,摇头笑叹:“比起我年轻时的冲动鲁莽,你还真是不遑多让。明知是错还知错不改,也就只有你李温棋了。”

  李温棋抬眉,振振有词:“送到我眼前的,怎么就是错?焉知不是对呢。”

  “你啊你,总有一番道理,我说不过你。”方文举起杯,一饮而尽。

  “说起来先生也该高兴才是,满儿正是叶家酒坊的千金,你往后喝什么珍藏老窖,还能沾一层亲呢。”

  方文执着酒杯的手陡然顿住,眸色微变,“叶家谁的女儿?”

  李温棋笑道:“叶家还能有谁,先生当真是久不回百州,只认酒不认人了。”

  方文拍了拍额头,“看我这记性,喝了一点酒就开始混乱了。只是叶家酒坊如此闻名,倒是少听叶家小辈有什么动静。”

  “其实知道叶家与否也没什么区别,满儿在叶家过得并不如意,不然青霜也不会有意为之,成全了这桩错娶的良缘。”

  “有人千盼万盼盼不来一个亲人,有人却不惜缘分,实在是枉为父母。”方文放下杯子,语气中有些许抱不平。

  李温棋也不想计较叶老爷为人父母的职责,叶满已经嫁给他,他必不会让人再受了委屈。

  “说起来还有件事想托先生帮忙。”

  “可是你抢了人家媳妇没法善后,想找我出山了?”方文的脸上带了丝幸灾乐祸。

  “是也不是。”

  方文啧了声,念叨他年轻轻轻说话跟说禅一样。

  “先生交友广阔,想来应该能打探到许多消息,我想托先生问一问从百州城迁来钱州的荣二老爷。”

  方文抿了口酒,默了片刻,道:“这个人怕是早就被荣家除名了,你是从何得知?”

  “这么说,先生知道?”

  “何止知道,你小子运气好,算是问对了人。”方文不禁笑得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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