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_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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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树杈被冷风催促着拍打窗玻璃,像是司镜和姜清宴深入韩悠宁房间的那个夜晚。

  季沐欢背对着书房里的人站在窗前,和窗外抖动的树杈仅一窗之隔,却又似乎相距万里,生死相隔。

  书房里落针可闻,姜清宴进了书房,来到站在中央的司镜身边。

  她们默声对了个眼神,传达着静观其变的共识。

  几个人间隔出一个大三角的架构,仿佛三足鼎立的势力。

  韩启鸣的后腰顶在桌沿,额角的发丝零散,脸颊发青,显然挨了至少一拳。

  他扶向桌边的双手慢慢松开,被季沐欢的话按下暂停的笑声又断断续续地起来“我早该猜到的你表面上想要和我结婚,可是你对我总是那么冷淡,满嘴都挂着精打细算。你一直都在骗我”

  季沐欢转过身来对向他,抚着还未显怀的腹部,脚步悠然地来到沙发坐下,一向柔和的笑容里藏着一味狠辣“不瞒你说,和你在一起让我恶心得想吐。要不是因为你们流着同样的血,我怎么会让你碰我。”

  她死死地盯着韩启鸣,看到韩启鸣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悲伤而发红的眼睛,她的笑容更深。

  司镜没有出声,震惊令她一时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倒是姜清宴,后知后觉的怜悯涌上心头,她忍不住问“沐欢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喜欢的人竟然是悠宁么”

  她一向只觉得司镜是最能忍耐的人,当初无声无息地喜欢她好几年,在公共场合连光明正大多看她一眼都不会,后来明知她在伪装却不挑破,还顺势陪着演戏,再也没有人比司镜更能藏事的了。

  可今天,季沐欢让她的结论破裂。

  她从未想过,这个在司镜口中“又狠又聪明”的女人,将真正爱慕的人藏在心间,为达目的不顾一切。

  季沐欢目光偏向她们,语调悲伤“司镜,清宴,你们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我却是早就感觉到他对悠宁的控制。

  只是我当时怎么都想不到这么深,等她自杀的消息传来,我才开始醒悟”

  韩启鸣先是一愣,随即摸上自己脸庞的淤青,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季沐欢地低低发笑。

  司镜眼中的讶异转瞬即逝,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退。

  她既置身众人之外又将众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尤其将警惕之心倾注到韩启鸣的方向。

  她对季沐欢的疑问,在季沐欢这样的神态与言语下,几乎全部得到了解释。

  现在的季沐欢跟她们是一体的,她们要防备的只有此刻临近爆发的韩启鸣。

  姜清宴的心被震惊和怜惜充满,她快步来到季沐欢身边坐下,情不自禁地握紧季沐欢的手腕追问“沐欢姐,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们吧。”

  季沐欢看向窗口那摆动着的树杈,身上的悲伤无声地蔓延在书房里。

  良久,思绪的回溯将她声音里的悲伤扩大“六年前,我们家的度假庄园获得国内优秀度假景点称号,我爸举办了一个庆祝酒会,邀请了商圈里很多有名望的商人。

  表面上这是在庆祝,但事实上是他要我在这些人里,挑一个门当户对,又能够帮助季家更上一层楼的男人。

  那个时候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国内的商圈里几乎没人见过我。

  酒会刚开始时,我爸没让我立刻表明身份,而是让我扮演一个受邀的宾客,混在人群里去认识那些家世和年龄都相配的男人,筛选出有好感的几个人,然后再加深接触,最后挑出一个各方面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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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在这里,从姜清宴那里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双手相握在小腹,似乎是在酝酿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韩启鸣不知道从季沐欢的哪一句话起静了下来,狼狈的面容上尽是求知欲。

  姜清宴与司镜同时望向对方,司镜点了个头表示继续往下听。

  姜清宴了然地抿唇,季沐欢的故事之源,正对上了司镜当初向她介绍季沐欢时所说的话季沐欢是在几年前机缘巧合跟韩家兄妹认识。

  只不过这“机缘巧合”只在外人眼里,真实的情况是那场酒会的性质就是为了给季家择婿的。

  海面下的水浪翻腾是悄无声息的,书房里的几个人心绪各异,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季沐欢转眸对韩启鸣看去,却像是透过韩启鸣的脸看向了另一张相似的脸,目光里多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难言柔色“我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听到了有人在议论,说不知道我是哪个暴发户的女儿,好不容易得到季家的邀请,就按耐不住想借机钓金龟婿了。

  就是这个时候,悠宁路过我身边,拦住我去拿香槟的手,把我带去了远离酒会的花园。

  一路上都有我爸安排的保安,但她告诉我,她来的时候就去找佣人套近乎,打听到了保安换岗时间和巡逻路线,所以才没有被保安拦路。

  我们躲到花园角落的树下,那棵树的树龄很老了,有一根树杈低到了地上,把我们所在的小角落围成很安全的空间。

  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月光从树叶里钻进来,就映在她对我笑着的脸上”

  她的声音越说越不稳,说到最后连嘴唇都止不住翕动,满室的悲伤一下子涌入她的眼里。

  姜清宴眼眶酸胀泛红,这个故事明明只说了个开头,可故事里的悲凉却那么浓重。

  因为她们都提前看到了故事的结局,那个带着季沐欢逃离束缚的人已经失去力气坠入悬崖。

  韩启鸣的脸上浮现出不合时宜的憧憬,像是在想象那天晚上对季沐欢笑的人是什么模样。

  季沐欢闭了闭眼睛,眼泪无声地抛弃她的眼眶,顺着脸庞滑落,她哑着声音道“就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她说她看得出我很累,就带我来躲一躲。

  她还说,以后如果累了,就找个让自己舒服的地方休息,这样才能打起精神来应付下一次的不快乐

  我们躲在那里很久,她跟我聊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提起她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司镜,还说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

  她没有向我隐瞒她的身份,但我当时想要恶作剧,没有坦白我就是季家的女儿。

  在我们回到酒会以后,她原本那么阳光的笑容却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规规矩矩地向她的哥哥介绍我这个新朋友。我清楚地记得,韩启鸣看我的眼神很平淡。

  可当我爸公布我的身份以后,韩启鸣的眼神里多了一种算计,跟全场几乎所有的男人一样。

  只有悠宁,她用惊讶又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她再次停下来,视线随着这些话变得冷漠。

  姜清宴低下头,酸涩的眼鼻让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眼泪猝不及防地落在腿上,濡湿了一小片布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姜清宴低下头,酸涩的眼鼻让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眼泪猝不及防地落在腿上,濡湿了一小片布料。

  韩悠宁对季沐欢说,累了就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恰恰正是韩悠宁跟她在一起的理由。

  原来韩悠宁寻找净土的期盼从这么早就成长起来,甚至还传达给了同样被束缚着的季沐欢。

  饶是司镜,眼眶也忍不住藏了一抹泪光。

  只有韩启鸣,那年毫无察觉的意识延迟到了这一刻,他低声冷笑“原来你惦记她,你这么早就惦记她,惦记我的东西”

  季沐欢没有为他这话而有所反应,仍旧自顾自道“那天分别的时候,我告诉她季家的生意开始发展到临州了,以后我会经常过去,问她能不能多见面。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对我摇着头说家里管得严,哥哥会生气的,所以不能常见。

  我那时只觉得她家教严厉,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我是很难拯救她的,我需要财富和权势来充实我的人生,如果没有这些,我会离我所有的梦想万里之遥,我不能放弃我辛苦经营的东西,如果放弃了这些,也会让我离她更远。

  后来她跟清宴在一起,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像清宴那样自由,于是我想到了一个能够两全的方法,就是跟韩家联姻。

  我在给悠宁送了最后一个生日礼物后,把选择韩启鸣的决定告诉我爸,还对韩启鸣表现出好感。

  这些都正中韩启鸣的心意,他吊着我迟迟不同意确定关系,就这么持续了三年多,我等来了悠宁自杀的消息。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早点跟韩启鸣结婚,早点进入那个杀人的囚笼,会不会能够把她救回来”

  生日礼物。

  司镜的脑海里有什么碎片闪过,好像有某种早就出现过的暗示呼之欲出。

  “生日礼物”她喃喃地问着,“是不是一枚胸针,花形的。”

  季沐欢轻轻地点头,“是,那是我亲自设计的,黑色鸢尾花胸针。”

  姜清宴心里猛地一震,难以自持地低诵它的含义“黑色鸢尾花寂寞,孤单,绝望。因为各色鸢尾花的花语大都与爱有关,所以黑色的鸢尾花还有隐藏花语,绝望的爱”

  书房里一时陷入悲痛的沉寂里,直到韩启鸣猛地冲过来,意图击碎这浓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氛。

  司镜迅速反应过来,快步过来挡在季沐欢跟姜清宴面前,对着他的身体狠力踹去,他摔在书桌桌沿,身体往下滑倒在地上。

  姜清宴连忙揽住季沐欢的肩膀,把她护在身边,警惕着韩启鸣会不会突破司镜的防线。

  “你想抢我的东西”他撑着地板想要起来,眼睛红得要渗出血,“你敢抢我的东西,悠宁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

  司镜双眸凛冽,几步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你疯了她已经死了,谁也抢不走了”

  他虽身形大,但多年来养尊处优,又没有拳脚功夫,遇上司镜只能落在下风。

  脖子被掐出的红蔓延上脸庞,他整个人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双手掰着司镜的手挣扎。

  “司镜”姜清宴腾地一下站起身,担心司镜把控不住。

  “司镜,放开他吧,”季沐欢悠悠地开口,“他不值得你脏了手,而且你还有清宴。”

  司镜性情狠厉,不轻易发怒,可一旦怒火攻心便极难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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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清宴这一声呼唤将她拽回,她咬着牙抬起下巴,眉宇间的戾气逐渐止住,狠狠撒开手任由韩启鸣猝不及防地撞在桌腿上。

  身体几次受到击打,韩启鸣痛得趴在地上,双手在地板上撑着挪动自己的身体,艰难地扶着桌腿撑起上身,额角凌乱的碎发遮住半只暴戾突生的眼睛。

  “你们都在跟我作对”他阴狠地低语,疯狂的滋味悄然繁衍着,“你们都要抢走她,如果不是你们让她变得不听话,她怎么会死”

  这一字一句点燃了他心里狂暴的火苗,他的身体灌满了力气,双手呈爪状抠紧地板,瞬间猛撑起来。

  姜清宴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失声喊道“司镜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司猫今天好漫长喔,我怎么又要打坏人

  小姜猫冲鸭

  季沐欢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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