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_ABO在劫难逃by孤独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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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126章

  曲笛睡了一个无比绵长的觉,周身温暖舒适,没有恼人的蚊子,没有身处荒岛的不安,梦里他走回了自己的大学,齐善从远处跑来,拉着他的手笑容灿烂,远处是不再冷漠的同学,亲昵地招手让他们过来拍毕业照。

  他傻愣愣地被齐善带过去,被众人拥簇着站到了最中间,摄影师按下快门,强光袭来,曲笛抬手去挡。

  “曲笛……”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再次睁眼,舒逸神色担忧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长呼一口气,耳边传来夜里鸣叫的蟋蟀声,舒逸探了探他的额头,道:“还好,没发烧。”

  发烧?我发烧了吗?意识不清醒的曲笛似乎想不起发生了什么,甚至有种恍如隔世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想起身,却发觉自己浑身酸痛,曲笛猛然瞪圆了双眼,那些甜腻羞人的记忆逐渐苏醒。

  舒逸看他面色从红到白,知道他肯定什么都想起来了,火堆冒出的火星跃起又落下,没入尘土之中,再也没了痕迹,他有一瞬间期待曲笛能就此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依他的性格肯定接受不了。

  唐夕言离他们远远地坐着,心里憋屈偏着头捏紧拳头不愿看他们,时越汐和唐朝白并不在,曲笛无法肯定他们知不知道。

  他像是躲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起身推开了舒逸,拉着铺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企图把那些明显的痕迹全部遮住,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这是掩耳盗铃,只要看看舒逸身上那由自己留下的烙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笛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舒逸,他心里的疙瘩让他一直和舒逸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是铁了心不再重蹈覆辙的,但这次的事情……却是自己先主动的,他的脸忽然像火烧云一般红,那些带着粉红泡泡的场景像是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真的是他吗?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但浑身都感觉到了不舒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了一个破皮了的牙印,那个时候Alpha有标记的冲动是很正常的反应,即使他面对的只是一个Beta。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舒逸递过来一些肉,技术并不好,皮都烤焦了,可他饿极了,闻着肚子都开始叫。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唐夕言猛地站了起来,一边大声说着:“烦死了!我出去走走”一边往外走,期间一眼都没看过他们。

  曲笛知道这个别扭的小孩肯定是生气了,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去哄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氛围,曲笛接过他递过来的肉,一直放在火堆的旁边,还温着,但是烤久了口感并不好,干柴的肉噎人。

  舒逸显得十分坐立不安,一直想说些什么似得看向他,但曲笛一旦和他目光相遇便会立马低头,明显不想和他交谈,舒逸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能说什么呢?不好意思,贸然和你发生了关系?或者老套得说一句我会对你负责?曲笛怕是不稀罕他的负责,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对着导演粉丝都能说会道,左右逢源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话卡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是怎么样的。

  他像是已经上了绞刑架的犯人,绳子已经套在他的脖子上了,无论他再怎么辩解也只有死这一条路,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结果。

  曲笛捏紧了吃得干干净净的树枝,粗糙的树皮磨得手心有些痛,他心中慌乱,结结巴巴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脑中全是自己扑到舒逸身上不耐地扯开他衣服的画面,怎么看都是自己“强迫”了舒逸,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舒逸明明在等着曲笛给自己判死刑,却忽然柳暗花明,甚至一时没意识到曲笛和自己说了什么,他这是在和自己道歉吗……

  舒逸傻憨憨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目光落在那宛若开在雪里的红梅般的牙印上,心底的满足蔓延开来。

  他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我?

  Alpha们总有错觉,总觉得得到了身体,那么这个人的心迟早也是他们的了,舒逸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这就是曲笛愿意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斟酌着自己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曲笛反感。

  可曲笛满心都是该怎么纠正这个错误,舒逸把他的纠结当做了害羞,心里更是欣喜。

  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气,道:“这次……是个意外,某种程度上来说,吃……吃亏的是我……”说到这儿,曲笛咬咬牙,忍下心里的羞愧感,继续道:“但是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主动的,我想……我们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吧。”

  这段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得舒逸僵硬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还期待着曲笛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但当他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舒逸觉得自己脚下的挡板已经被他无情地踢走,麻绳勒着他的脖子让他目眦欲裂,呼吸不畅。

  他如此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场意外的鱼水之欢,或者说只是一夜情?

  明明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软糯,带着一些沙哑,但舒逸听着就像是带着寒冰一般:“就当做是一次互相纾解吧,我不会放在心上,希望你也别在意。”

  说到最后,曲笛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内心的热切被浇了个透心凉,舒逸不知怎的口不择言起来:“你把我当什么?用完就扔的东西?我就这么廉价?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就丢开我。”即使是一夜温情也有交颈温存,这算什么?

  曲笛瞬间拉下脸:“那你想我说什么,求着你对我负责吗?”

  “我……”舒逸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他自己知道,他的确卑鄙地想要靠着一次情事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多想曲笛是个Omega,只要一标记,将他里里外外沾染上自己的信息素,那么他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了,对自己无限依赖,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但曲笛是个Beta,不会像他们AO一样,信息素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只要睡过了,就能在信息素的联系下产生爱。

  他们永远是理性的,能隔离信息素的影响,简单而决绝地结束一段关系,但他们的感情也是纯粹的,不掺杂信息素的干扰,用尽全力奔向自己爱着的人。

  而他当初却没能紧紧地抱住这个扑到自己怀里的人。

  “我……”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曲笛不再是之前那个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软化的曲笛了,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欺骗过他的渣男。

  “对不起。”舒逸垂眸,拿起一边的外套搭在他身上,怕他着凉,认命道:“是我不对,我太自以为是了,没关系,我都听你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默默远离了曲笛,怕自己坐到他身边他会不舒服。

  曲笛有些内疚,但最终还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再说。

  荒岛上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曲笛只能靠着自己在岩壁上做的记号判断他们到底呆了多长时间,他捡起一块石头,在石壁上狠狠地划了一笔。

  已经一个月了。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绿叶洒落在脚边,这些日子只能吃鸟肉和一些酸涩的果子,他已经出现了营养不良的情况了,偶尔胃还会隐隐作痛,他没有那个力气跟着他们出去找吃的了,只能带着等他们回来。

  那天和舒逸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但没人提起这件事,但四人之间的气氛着实糟糕,每每外出都是各走各的,绝不同行,一起的时候也只会和曲笛搭话,只要曲笛不说话,他们便可以沉默一整个晚上,就当彼此只是陌生人。

  曲笛只能当他们之间的缓冲。

  这二十多天都没下过雨,他们靠着那一潭子水撑到了现在,可这也撑不了多久了,他们四个开始减少喝水的次数把自己的量都留给他,但他原本就不健康的身体还是日渐虚弱。

  曲笛靠在墙上,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只要站起来就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刺激着他想要呕吐。

  昨晚已经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但他没说,他实在不想增加不必要的负担,说不定只是简单的不舒服,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伸出手遮住斑驳的阳光,眯上眼,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这破旧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唐朝白赶在中午之前回来了,他带了一些红色的小果子,只有大概小石子的大小,光滑的红色表面,内里的籽也不大,吃起来很甜,虽然一大捧也治不了饿,但还是能解渴的。

  他们平时用刀刮去胡子,这些天他们虽然过得邋遢但也没到蓬头垢面的程度。

  曲笛歪着头靠在墙上睡着了,明明阳光正好,他却曲着腿缩在已经脏的看不见样式的外套下。

  其实这些天他们几个各自敌视对方,但都很担心曲笛的情况,时越汐昨晚问了他鸟巢的位置,前段时间他带回来几个小鸟蛋,曲笛吃了之后看起来的确情况好一点了,他打算今天去看看。

  虽然没说,但四个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不再找事,不再争锋相对,默默地一起照顾曲笛,分别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的就是可以成为曲笛的依靠,能给他最好的条件。

  “小笛……”

  唐朝白叫了几声才把人叫起来,他心慌地去探他的额头温度,曲笛悠悠地睁开眼,扯了扯嘴角:“你回来啦?”

  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他萌生出整个岛上只要他一个的错觉,有时候还开始怀疑这四个Alpha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每日都是如此。

  只有他们回来了,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和他们散发出的温度,才敢确定自己还活着。

  唐夕言把他扶到自己怀里,将自己摘了一早上的果子给他:“吃点吧,他们应该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曲笛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怎么样都得吃,他努力笑了笑,露出开心的模样,小鸡啄米似得一点点吃着。

  他有些心虚地抬眼看向唐朝白,有些憔悴的男人朝他安慰一笑,他却在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吐,不然都浪费了。

  曲笛以为自己至少在明天到来之前能保持意志清醒,但事与愿违……

  作者有话说:

  那个说把种子拿回去种的姐妹,四攻表示: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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