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若有人兮,步山之阿(10)_反派徒弟总想欺师灭祖[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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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若有人兮,步山之阿(10)

  身体宛若沉浸于温暖的泉水中……

  随着封闭的经脉一点点被打通,叶姜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心府中源源不断溢出游走的灵力。

  五感随着灵力的恢复越发清明,她能听到窗外风吹叶落、山间鸟兽虫鸣……

  也能感到身后缓缓靠近、落在颈间的呼吸和那人攀上她腰间不安分的手!

  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目,叶姜姜像被火烧了屁股倏地蹿下床,不料被地上的矮凳绊了个正着,踉跄两步险险扶住房间中的木桌稳住身子,才愤愤地回头瞪向榻上的始作俑者。

  “宋元柳!你做什么!”

  叶姜姜涨红了脸,这个讨厌的男人竟然趁着帮她疗伤修复灵脉的功夫骚扰她!

  宋元柳没有半点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心虚,在叶姜姜跳下床后,慵懒地斜倚在榻边,伸开盘着的双腿,直接占据整张床。

  对上女子恼怒的视线,他唇角牵起一抹暧昧的笑,挑了挑眉,好笑地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你!”叶姜姜捏了捏拳头,暗骂一声:妈的失算了!

  早知道就让他跟宋元羿一起走了。

  宋元羿去探查“山鬼”洞窟方位,留下宋元柳在此,说是可助她修补经脉。

  她一听能快些恢复灵力,便答应下来,可她忘了这位宋元柳与叶姜原本的关系。

  先前宋元羿在时,宋元柳还有所收敛,眼下能管得住他的人不在了,这人便暴露了本性!

  不仅动手动脚,还一副理所当然模样。

  叶姜姜气得牙痒。

  “阿姜。”他这般唤她,“三月前于凉州时,你还与我情深意浓,怎的三月后,便这般生分了?真是让我好生伤心。”

  叶姜姜搓了搓手臂上被他恶寒生出的鸡皮疙瘩。

  若是白泽不与她解释,叶姜同这人只是消遣的关系并非真情,她都要怀疑叶姜的眼光。

  这人长得俊是俊,可也太腻了些……

  “我,我对你没兴趣了!”叶姜姜深吸一口气,瞪着他恨恨道。

  如果不将他打发走,只怕他日后会一直寻她麻烦。

  “先前我们就说好,该散时便散,谁也别纠缠。”这话是叶姜原话,是白泽告诉她的。

  叶姜与宋元柳在一起时,两人达成了口头协议。

  听起来像是渣男渣女的“游戏规则”,但叶姜姜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不管奇不奇怪,只要能将这人打发走,她装一回渣女也无妨,“大叔,我们到底不合适。”

  “大叔……大叔?”宋元柳一时没意识到这声“大叔”唤的是他。

  直到听叶姜姜解释“你年逾六十,我年方二八,不叫你大叔叫什么”才反应过来。

  修仙之人筑基后便可容颜常驻,几百岁的修士顶着一张娃娃脸于修仙界并不少见。

  修士单看容貌难以辨得出年岁,所以各门各派多以辈行称呼。

  但眼前这位看似桃李年华的少女的的确确是个十**岁的少女,只是因她年纪轻轻便已结成金丹,加之又是长华山唯二嫡传弟子之一,便叫人忽视了她的真实年岁。

  更准确点说,还要算上她满面的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看不出半点少女朝气。

  不过眼下……

  宋元柳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叶姜姜身上……

  倒真有几分十七八娇俏少女模样了。

  叶姜姜被他这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心虚,忍不住在心中求助旁观看戏的白泽:“完蛋,我废话这么多,会不会让他看出我不是叶姜本尊啊?”

  白泽完全不慌:“以他的修为自然是看不出的,顶多怀疑罢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届时就说你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

  “……”叶姜姜黑脸,“鸽吻!”

  屋外陡然传来少年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屋内尴尬的氛围。

  “是阿开!”叶姜姜率先回过神来,三步冲进院子里。

  只见少年小小的一只,跌坐在泥土垒成的灶台前,身旁还有几根冒着火的柴火。

  火苗点燃地上的杂草,眼看就要烧到百里云开的衣摆。

  叶姜姜眼疾手快,取过一旁装满水的水桶,浇灭漫延的火势,再丢开水桶,将小百里从地上抱起,细细查看,“怎么啦?”

  百里云开面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举起自己的右手手指,对叶姜姜道:“阿,阿开,手指疼。”

  叶姜姜朝他手指看去。

  少年白嫩的手指红了一大片,指腹上还起了一个发白的水泡,看来应是被灶台烫伤的。

  连忙牵着他去一旁水桶里给伤处降温。

  “你阿嬷呢?”叶姜姜因担心,语气有些生硬地命令,“灶台这么危险,阿开以后不准再玩了!”

  “阿嬷,挖野菜……不是,阿开要玩。”百里云开哽咽着解释,受伤的手被叶姜姜按住浸在水桶中,就用另一只手臂擦眼泪,“阿嬷说,姜姜姐姐,病了……糊糊,吃了,好的快。阿开,想煮……”

  叶姜姜愣了愣,看见灶台上铁锅里的不明液体,再结合百里云开断断续续的话,大概明白了。

  大约是阿嬷跟小百里说她病了。

  以前小百里生病时,阿嬷给他煮糊糊喝,喝完后病就能好。

  他以为喝了糊糊病就好的快,于是就想也为她煮,可是阿嬷去挖野菜了,他只能自己煮,没想到却搞砸了。

  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叶姜姜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谢谢你,阿开。”

  ……

  把百里云开抱进屋里,叶姜姜刚给他包扎完伤口,宋元柳便从门外走进:“兄长传来消息,说洞窟的方位找到了!”

  话音方落,宋元柳只觉眼前闪过一道残影,叶姜姜已经蹿到他面前,“在哪,在哪?”

  宋元柳失笑,“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叶姜姜心急如焚咬牙切齿:“滚!”

  ……

  洞窟幽暗。

  石壁凹凸不平,其上悬挂的灯笼是唯一的光源。

  灯笼纸殷红似血,然其中包裹的,却是莹绿的火焰,如同地府深处的鬼眼。

  鬼影幢幢。

  “那人类小孩可有寻到?”

  “暂未。”

  “继续找!”

  “若是让他逃出去,惹了娘娘发怒,可饶不了你们!”

  “……”

  对话声渐远,时晏却仍缩在暗处,他藏在低矮的石缝中,四肢因始终保持同一姿势而坚硬酸疼。

  他不能,绝不能死在这些妖魔的手中。

  因为……

  姜姜……她还在等他。

  ……

  许久之后,周遭被寂静湮没,估摸着寻人的小妖走远,他才尝试向外挪动身子。

  偏在这时,突兀的铃铛声响起。

  时晏身子一僵,定住动作,转头就见一双□□的脚出现在视野里。

  那脚腕上挂着铃铛,一步一响。

  是那白发的山鬼……

  她正缓缓向这边靠近。

  时晏伏在地上,双手渐渐收紧。

  音铃声到了耳边……也就意味着那女鬼也到了他的面前。

  只要她稍稍弯腰,就能彻底将他看见……

  她的披帛垂在地面,落在他的眼前,她的白发倾泻而下,闯进他的视野。

  这是弯腰的动作……

  时晏紧捏双拳,闭上了眼。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前,有人匆匆赶来:“娘娘,不好了。”

  近在咫尺的人闻声顿了顿,直起腰身,垂落的白发与披帛瞬时收回。

  “……”

  辛萝将视线从石缝之下的暗处收回,抬手拢了拢耳畔雪白的碎发。

  风吹得她脸上薄纱摇曳,隐约能见面纱底下的姣好面容。

  她行到一旁,在石凳上坐下,单手把玩着桌上玉石茶盅,双眸未抬,却是同前来禀报之人道:“何事?”

  “是有个道士寻上门来了!”来人是只还未完全化形的蛇妖,已是人头人身,却还留着一条蛇尾,张嘴一说话,蛇信子吞吞吐吐。

  “道士?”辛萝眉头轻佻,“女人?”

  “不是,是个男的!他身手不凡,一连破了我们好几个暗阵。”蛇妖说道,“但是他发现洞门后,却没有第一时间杀进来……他会不会是叫帮手了?娘娘,我们怎么办啊?”

  “莫要着急,容我看看。”辛萝看不出丝毫惊慌,随手在空中一抹,空中便出现一面水镜。

  “是的是的!”蛇妖见状,连忙点头哈腰地奉承,“幻境中任何事任何人都逃不过娘娘的双眼,待娘娘看完,再定这臭道士的死法……”

  蛇妖一边说着,一边朝水镜看去,水镜中画面浮现,入目是宋元羿的身影,他兴奋道:“就是他,就是这个臭道士!”

  “……”

  然而,回应他的,是辛萝良久的缄默。

  “娘娘?”蛇妖奇怪地转头看向辛萝,却见她双眼微微泛红,唇角勉强地勾了一抹释然的笑。

  “小青,你休息去吧,我想静一静。”

  “……”

  ……

  洞中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约摸着他们都走远了,时晏才缓缓地从夹缝中挪出身子。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他正要向洞口的方向走去,身后忽然传来女子轻笑的声音。

  “小家伙,怎么不藏了?”

  时晏身子一僵,蓦地回头,就见方才本该走远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斜倚在石壁上,望着他,眸中含着玩味的笑。

  “留在姐姐身边不好吗?”她缓缓上前,锋利的指甲挑起他瘦削的下颚,顺着脖颈一点点下滑,落到那还未发育成型的喉结上,浅浅摩挲,“别害怕,都说了,不杀你的。”

  她看似没用什么力道,却让他半分动弹不得。

  时晏没有回应,即便身前的人只稍稍一个用力便能掐断他的喉咙,他的眼中却仍未流露出多少恐惧的神色。

  只有无尽的厌恶和冷漠。

  “啧,真是不乖。”辛萝呵气如兰,也不恼,只轻轻问,“不想留在这里,是想去寻她吗?”

  说罢一挥袖,一面巨大的水镜立在二人面前。

  镜中是一人的背影。

  ——姜姜!

  在看清是叶姜姜的一瞬,时晏自始至终清冷无波的眸光剧烈一颤。

  察觉到少年身子的蓦然紧绷,辛萝轻笑出声,“她对你便这般重要?”

  少年倏地猛烈的挣扎和粗重的呼吸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可惜……”辛萝轻叹,“你却不是她的无可替代。”

  “看看,没了你,也会有旁人出现在她的身旁,她对你的好,可不是独一无二的……”

  随着辛萝话落,水镜中的画面开始活动起来。

  少年瞪大双眼,仍旧在嗬嗬喘息着。

  渐渐地,却慢慢停下了挣扎。

  因为他看到,镜中有另一个少年,来到她的身边。

  她也会温柔地牵起他的手,为他整理衣襟。

  会揉揉他的脑袋,为他买最好的花灯。

  会心疼地将他护在怀里,替他擦拭眼泪。

  会佯装生气同他训话,之后便细致地为他包扎伤口喂他喝粥。

  ……

  镜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幅画面仿佛都在嘲笑他讽刺他:你算什么?

  时晏你算什么!

  不过是她闲暇时候养的宠物,是她说换就换的玩具。

  她分明已然脱险却不来救你,只有你自己巴巴地想回她的身边。

  时晏,她已经抛下你了!

  “呃……”少年红着眼抬手扼住胸口的衣襟,缓缓佝偻了身躯。

  心底深处升起一股莫名不受控的情绪。

  恨意、厌恶、不甘、嫉妒……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它在叫嚣着,想要吞噬他整个身躯。

  他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姜姜……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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