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_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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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记得看作话)

  “你和谁打电话啊?”

  时舒把筷子分给方安虞,不大高兴的样子:“我把球扔闻京头上都没看到,真是的”

  正等着筷子分到自己面前的闻京:“”

  顿了顿,他转头去看和原曦说着几个学校复试通知的梁径,直起脖子咳嗽两声。

  梁径握着筷子,余光一瞥,没睬他,继续道:“——复试会问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我后来改了商科,他们估计会问我原因。”

  原曦点点头:“那边本科三年吧?”

  “嗯。”

  闻京:“”

  另一边,方安虞接过筷子小声回答时舒:“陈若。”

  “啊?”时舒卡住,低头盯着方安虞:“他怎么——”

  闻京等来等去等不到,干脆站起来从他手里抽走一双。

  时舒猛地扭头,凶得不行,刚要说什么,一整锅脆皮五花肉“滋滋”上了桌。

  五人组齐声:“哇”

  金灿灿的表皮香酥薄脆,裹着又鲜又嫩、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光闻着,香得口水就要流下来。

  时舒眼睛立马亮了,顾不上再凶闻京,第一个伸出筷子。

  跟着上桌的还有虎皮青椒、茄汁大虾、番茄土豆牛腩、蛤蜊蒸蛋,最后头,又是一整锅的清香萝卜丸子汤。

  原本吵吵闹闹的饭桌一下安静不少。

  五人组捧着饭碗吃得十分认真,一筷接一筷,恨不得把头埋碗里。

  原曦妈妈秦慧枝站他们身后,笑容满面。

  过了会,她扭头看向厨房里忙着给孩子们准备饭后烤梨的丈夫,笑着说:“吃得好香。跟小时候一样,小猪似的。”

  很早就说要来原曦家吃饭,可好长一段时间,五人组放学一直凑不齐。这周五因为堆雪人,突然就齐了。校门口那会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他们正好碰见秦慧枝来接原曦,说了几句,就被秦女士一起领回家了。

  原曦爸爸原禹在家做饭等着母女俩回来。今天江州大暴雪,菜也不好买。接到电话,原禹开车去了方安虞家开在市里的大超市,这才买回好些够分量的新鲜食材。

  打雪仗堆雪人是体力活。当然,对梁径来说,“看住”时舒也是体力活。

  十多分钟嚼饭吃菜,每个人面前一碗米饭消灭得干干净净。脆皮五花肉和蛤蜊蒸蛋第一个见底。闻京和梁径扭头要了第二碗米饭。时舒和方安虞在舔碗里最后一小堆米粒。原曦一碗刚刚好,她拿起勺子去舀萝卜和丸子汤喝。

  秦慧枝接过俩小伙的碗去添,扬声问时舒和方安虞:“小舒和安虞要不要啊?”

  时舒和方安虞对视一眼,有点犹豫。他们处于有点饱又有点馋的状态。

  梁径笑,桌子底下伸手去摸时舒肚子。

  时舒吓一跳,嗝都打出来了,两手往下扒拉梁径手腕,压低声音:“干嘛啊”

  吃饱了的肚子很好摸,梁径摸够了,收回手,诊断似的语气:“建议喝点汤。”

  时舒气噎,瞪他:“就要吃!又不是你家米。”

  梁径:“”

  原曦和方安虞同时笑出声。方安虞转头对秦慧枝说:“阿姨,我吃不下啦!”

  秦慧枝又问:“小舒呢?”

  时舒顿住,半晌很不甘心似的:“我也吃不下了”

  梁径笑着注视他,没再说什么。

  闻京夹着菜呵呵点了两下头,很不屑瞧小情侣的幼稚行为。

  秦慧枝端着两碗米饭出来,递给梁径和闻京。她站闻京身后,这会伸手捏了捏闻京壮实的肩膀,对时舒说:“看闻京多结实。小舒多吃点。”

  时舒瞥了眼得意洋洋扒饭的闻京:“四肢发达。有什么了不起。”

  闻京:“就是了不起。你有本事也发达发达?”

  原曦:“”

  时舒:“”

  烤梨做得差不多,原禹擦着手出来瞧这五只。一圈看下来,就时舒最瘦。梁径坐他身旁,肩背都比时舒宽出不少。

  原禹笑着说:“现在还打架吗?”

  他是对时舒和梁径说的。初中那会两人老打架。自家闺女隔三差五回来就说,时舒又和梁径打架了、时舒又被梁径扛起来了、时舒又被梁径说哭了。原禹不是很明白,问,闻京呢?以前打架,怎么都不会少了闻京啊。原曦呵呵两声,闻京在拍手叫好呢。原禹:“”

  “时舒现在打不过梁径了吧?力气赶不上估计”原禹笑,又对梁径说:“待会和叔叔掰个手腕,看看力气长多少了。闻京也来。”

  闻京简直得意至极:“行啊!叔。没问题!”

  时舒勺子一下下舀着碗里的汤,“切”了声,嘟囔:“打得过。怎么打不过”

  方安虞赶紧帮腔:“就是!打不过我帮你!”

  闻京直接笑喷。

  时舒:“”

  秦慧枝拍了拍时舒和方安虞的肩膀,往客厅走,准备开电视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现在可不能打架了啊。”

  时舒瞪了眼方安虞,气得人都蔫了,他垂下头喝汤吃丸子,一点都不想说话。

  梁径看着他被汤汁滋润的肉粉色的两片嘴唇,还有偶尔伸出来的一点红色舌尖,脸颊因为吃东西一鼓一鼓,很有嚼劲的样子。只是因为不高兴,眉眼耷拉,弯弯的眼睫也朝下掀着,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方安虞反应过来,很为难的样子:“时舒”他用手肘碰了碰他。

  时舒捧着碗往另一边平移。

  方安虞:“”

  他这样移动,忽然离梁径近了不少。另一只手都挨进梁径臂弯了。梁径笑了下,没动。他很喜欢时舒的靠近。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过了会,时舒吃着丸子睨了眼方安虞,问他:“陈若干嘛打电话?”

  方安虞说:“我也不知道。”

  原曦吃完了,起身去厨房拿烤梨吃,闻声扭头:“没说什么事?”

  方安虞看上去有点疑惑,说:“他说他要比赛了。前面都输了——好惨。”

  “然后呢?”时舒吃不下了,放下勺子,脑袋靠手肘上,歪头瞧方安虞:“没啦?”

  “嗯。”

  方安虞叹了口气,十分怜悯的语气:“我感觉他没朋友”

  闻京毫不意外点头,高深道:“高处不胜寒——是这个意思吧?就是身为棋王,但是没朋友的感觉。”

  其余四人:“”

  闻京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继续说:“天才都是孤独的。要不我们大发慈悲和他交个朋友吧?以后发达了还能一起玩。”

  其余四人:“”

  原曦语气凉凉:“我看陈若的意思,是只想和方安虞做朋友。”

  闻京“嗐”了一声,不是很在意,“有区别吗?和方安虞做朋友,不就和我们四个也做了朋友?”

  其余四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得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但仔细思考下来,确实也是这样。

  屋子里暖气很足。

  电视机吵吵闹闹,但没有掩盖他们说话的声音。

  饭后进行的掰手腕大赛十分简短。

  原曦老爸先后掰倒闻京和梁径,留下一句“不行啊,小伙子,还得长长”后就和原曦妈妈下楼散步去了。剩下五只自行比赛。原曦不是很懂这有什么好玩的,在她看来,简直无聊又幼稚。但等闻京输给梁径三次,梁径转头说要和时舒掰掰试试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梁径看上去没有丝毫放水,但时舒也确实赢了梁径三次。

  闻京难以置信,他盯着自己的“好兄弟梁径”,大半晌,陡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呆呆坐在一边,一会瞧瞧乐得不行的原曦,一会看看笑得兴高采烈的方安虞,觉得这个氛围里,自己实在格格不入——这个友情是处不下去了!梁径他妈也太不是人了!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比赛精神呢!说好的友谊第一——闻京默默骂人。

  离开原曦家那会,他还是一副气鼓鼓的受伤模样。方安虞瞧着直乐,电梯里只剩他们四个的时候,笑着说:“你气什么啊?”闻京冷哼,阴阳后面手牵手的小情侣:“有人不懂游戏规则,放水放得跟开闸泄洪似的——这么会放水,怎么不去发电啊!”身后的小情侣:“”

  积雪还是很厚的。

  每一脚下去都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响。

  寒冬雪夜冷得陡峭,气温不知道低到几度去了。

  刚出楼,时舒就觉得脑门一阵凉飕飕。不过他吃饱了,胃里有东西,身上就热乎乎的,走得久了,也不觉得特别冷。

  出了小区路口分开,闻京和方安虞一个道,他和梁径往南棠街另一头走。

  “梁径。”

  时舒仰头,月亮挂在光秃秃的树梢,亮得不可思议。

  “嗯。”梁径拎着书他俩的包转头。

  “要不要去哄哄闻京啊。”时舒回头看闻京背影,“气死他了。”

  梁径好笑:“为什么要去哄他?”

  时舒走上前:“你放水啊。”

  梁径伸手揽住他肩膀,推他往前走:“有吗?”

  时舒:“”

  他感觉自己和梁径玩了两个游戏。

  梁径笑着说:“时舒,我没放水。你要有自信,我是心甘情愿认输的。”

  时舒翻了翻白眼,有点无语。

  两人走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忽前忽后的影子也坑坑洼洼的。

  时舒不说话,梁径就转头一直看着他。他觉得时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时候很会“欺负”人,有时候心肠又很软。有时候这两方面又会同时出现。

  “我和他比赛,他输给了我。是实力问题。我和你比赛,我输给你。是我单纯想输给你。这中间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哄他?”

  梁径从天而降的“逻辑”缜密得让时舒目瞪口呆。

  好一会,时舒都不知道说什么。

  天气实在冷。小狗都跑得飞快。街上行人寥寥,便利店却十分热闹。店铺里缤纷错落的灯光照射出来,落在雪地里,气氛一下变得安静许多。

  时舒瞧着颠颠跑过、甩着尾巴的小狗,说:“好想小乖哦。”

  梁径:“我也想。”

  时舒不疑有他:“是吧?小乖最乖了。”

  梁径点点头:“是的。回去就抱小乖。”

  时舒隐约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我先抱。”

  “都给你抱。”梁径无所谓。

  停顿几秒,时舒眯眼:“你想干嘛?”

  梁径脸上的笑容这才完全展现,他笑着目视前方:“抱小乖啊。”

  时舒:“我先抱了——你抱什么?”

  “回去就知道了。”梁径拉着时舒的手,走得不紧不慢。

  回到家,小乖还没上前喵一句,时舒就被梁径亲得手脚发软。电梯里就被咬嘴唇了。梁径盯着他的嘴唇,明亮的灯光下,他好像垂涎已久的野兽,控制不住地逼近,然后很克制地去亲他的嘴唇,吮他的唇尖。时舒被他不说话但欲望浓烈的眼神弄得脊背发毛,他这才完全明白,他要抱的小乖是什么意思。

  ——因为从始至终,梁径脑子都在想那件事。那件他在玻璃栈道和他说的事。

  只是之后的他伪装得很好,一丝一毫都没泄露。操场上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饭桌上细致温柔,掰手腕的时候也没底线地哄他。他在这方面永远步步为营,心思叵测。

  书包掉在地上发出很轻的声响。屋子里暖气很足,羽绒服很快被剥下来。小乖靠近几步,瞧清了,表情顿时变得无聊,想着两人又这样,便不再管,转过身优哉游哉回了窝。

  进门开始,时舒就没好好喘出一口气,脱衣服的间隙里,他急促地说:“我想洗澡。”在他天真地想法里,这是缓兵之计——梁径目光沉沉盯着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过了会,他一把将人托抱起来往里走。他不说话,只是这么做、这么呼吸,时舒就觉得今天晚上没完。

  时舒也不说话了,他低下头去亲梁径的嘴唇,贴唇小声:“你不要急好不好?”

  尽管梁径看上去一点都不急。

  梁径没回他。

  浴缸里,时舒红着眼睛两手掐梁径脖子,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梁径用他温热的掌心敷着时舒红肿的双眼,没回他,只是不解时舒为什么会哭成这样,过了会,他一副很疼惜的样子,和时舒坦言:“你越哭我越控制不住。”时舒气得差点撅过去。

  到达江州的第二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周末他们在屋子里做作业。吃完饭带着小乖下楼玩雪。时舒担心小乖进了雪堆找不见,时时刻刻抱在怀里。梁径就不大高兴,插兜跟在后面和作威作福的猫面无表情对视。

  两周后,复试结束,时间一下空闲不少。签证下来,梁径开始联系英国那边的公寓。期间舒茗回来了一趟,说过年还是去温哥华舅舅那过。

  “你爸太忙了。可能不会过去。”舒茗说。

  时舒点点头,其实有点想说,要不这回去澳洲吧。但这话说出来有点别扭。他和时其峰好像也没“好”到这份上

  梁径照例回安溪过年。

  在年后一起出国前,他们还得分开半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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