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_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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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也许是今晚的氛围足够好,春夜微醺,梁径许久没有睡着。

  也可能是沙发上那个翻来覆去的吻,脑内电波被激活,无数个细小的电流滋滋作响,兴奋又雀跃。

  被他抱进房间后,时舒倒是很快睡着了。

  这些日子在家,身上药物的苦味淡了许多。过阵子复查,减了药量,胃口好点,体重应该还能养回来一些。

  睡前,梁径这么想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格外明亮。

  随即,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炙热。

  春夜里带着些微凉意的熏风消失不见,此刻好像盛夏,耳旁蝉鸣鼓噪、空气变得蓬勃,热烈又灿烂。

  “梁径……”

  有人敲门。是丁雪的声音。

  梁径睁开眼,一下不是很能适应这样的温度和亮度,他又闭了闭眼。

  慢慢坐起,房间的陈设和入睡前完全不一样。

  不远处,临窗的位置,居然还摆着他上学时的书桌。此刻,上面堆满了书本、试卷和杂志。乱糟糟的。几支笔被压在最下面。窗口拂进的热风带着纸页簌簌作响。

  不知怎么,春夜里爱意涌动的心境,在这个无比逼真的梦里,陡然消失,好像前一晚一直在梦里和什么人堵着气,以至于醒来的第一秒钟还在生气。

  而且他不是那种随意散漫的性格——从小养成的习惯,手边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收拾齐整。

  眼下的情景……只可能是睡前心情极差。动都不想动。

  “妈。”敲门声又响起,梁径应了一声。

  丁雪没进来,隔着门笑道:“要迟到了。”

  梁径想,这会不是初中,就是高中——总不能是小学吧。这么想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某个部位,嗯,不是小学。

  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课本封面。

  果然,初中三年级。

  梁径仔细回想了下初中三年级他和时舒在做什么。

  下一秒,他就觉得不大好。

  因为整个初中三年,他俩都在间歇的大吵和不间断的小吵中度过。

  初三尤为严重。时舒曾经和他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月。

  记忆里,事情的起因已不可考。但实打实的冷战却十分清晰。两个人再也不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更不要说一起回家坐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也是那个时候他体会到时舒性格里的倔。不过那时的梁径也不是好说话的。绝交还是他先提出来的,说得断情绝义,毫不留情。于是,两个人开始各自把对方当空气。顺带连累了方安虞闻京和原曦。方安虞和闻京各站一边,原曦那会真是烦死了,理都不想理他们。

  其中有一次,体育课接力跑。时舒一个人握着棒死活不肯给下一棒的梁径,跑完被体育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也是有反骨的,下回还敢。梁径都服了,眼睁睁看着他目不斜视地特地饶过自己跑出去老老远,真是可爱又可恨。直到梁径自己申请和方安虞换位置,才算完。

  此刻,慢慢回想起这些的梁径,站在书桌前,低头注视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哭笑不得。

  睡前想要“谈恋爱”的愿望太强烈,这下好了,一睁眼来到矛盾最激烈的年纪,别说恋爱了,估计人都摸不到。

  不过终究是梦。

  前一秒他还在书桌前走神,下一秒,就是他坐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听丁雪说话。

  “昨天一个人回来的?我看你都没下去写作业。”

  丁雪估计觉得他俩之间这样孩子气的吵闹十分有意思,说着说着居然自己笑起来:“怎么,真绝交啊?”

  虽然梁径对初中的自己也有点无语,但眼下也不能说太出格的话——他不想梦里吓到丁雪。

  梁径选择不吭声。

  不过他本就话少。丁雪没当回事,瞧着有趣,说几句就不说了。

  吃了早点,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他下意识按了下一层。

  只是时舒家门口敲了好一会,也只有负责打扫和做饭的阿姨出来,表情有些惊讶地和梁径说:“爬起来就去学校了。什么都不肯吃。”

  “小梁,你们又吵架啦?”

  这个“又”就十分得传神。

  梁径:“……”

  未等梁径想好到底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那个家伙的气,下秒,画面再次转换。

  “嘭”的一声,脚边落下一只篮球。

  南棠街上的情景逐渐清晰。这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熟悉又亲切。

  晨光透亮,树荫葱郁,浅淡的光晕落在地面,好像粼粼波光。

  闻京跑上来,嘿嘿笑:“吓到了吧?”

  梁径:“……”

  “你反应比原曦小。我要是再跑慢点,原大小姐就打着我了……”

  梁径:“……”

  闻京语气里有种十分侥幸的快乐,简单极了。

  说着,闻京捡起球,走到梁径身边,书包单肩背着,看上去里面最多一本书。

  ——算了,反正还有十几年,足够闻京成长。

  画面再次切换前,梁径耳边充斥着闻京絮絮叨叨的声音。

  他说完原大小姐昨晚如何如何发脾气,又说到家他爸又是如何如何骂他——“马上中考了……梁径,你说我有戏吗……为什么义务教育只有九年……凑个整不行吗……来个二十年……”

  梁径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眼,他刚一只脚迈进班里。

  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家伙。

  时舒穿着校服,侧身朝梁径,坐在方安虞旁边,正低头吃着方安虞分他的面包。

  腮帮子鼓鼓囊囊,一边看方安虞的卷子,一边大口吃着。

  梁径朝他走去。

  闻京不解:“哎?”

  下秒,时舒就发现朝他走来的梁径。

  几乎是立刻,一张脸板了起来。

  凶巴巴盯人的眉眼清澈又有神。嘴里嚼着,迫不及待想要放狠话,可一口吃了太多,几秒功夫愣是没说出一句。

  梁径目不转睛地想,先亲哪里好。

  然后,他又忍不住想,在自己的梦里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他站时舒面前,怎么都移不开眼。

  十五六岁的时舒原来这么漂亮。五官尚显稚嫩,但骨相里的精致程度已经十分招人。嘴巴吃着东西,好像湿润的花瓣,又薄又秀气。梁径知道他的舌尖也很好看,只是这会躲在牙齿里,不像长大之后,会主动伸出来给他吮。

  突然——

  自己被猛地往后推了下。

  要不是撞上桌子,梁径已经被时舒推出去好远。

  梁径面前,时舒不知怎么突然涨红了脸,他瞪着梁径,一副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讶的表情。

  梁径身后,闻京瞧着,百思不得其解:“你和他说什么了?”

  “梁径你别惹他——昨天不才绝交?”

  说实话,闻京此刻有点不认同自己兄弟说话不算数的行为。

  方安虞和时舒一样,瞪着梁径,只是不同于时舒一脸热燥说不出话,他义正言辞的:“昨天说好了绝交!我们以后都不和你们玩。”

  方安虞挡时舒面前,视线在梁径和闻京之间来回,掷地有声地继续道:“以后你们都离时舒远点。”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句一锤定音,想想也很有方大主编的风范。

  梁径没理方安虞。

  他直接把时舒从方安虞身后拽出来,脸上笑意更深。

  红着脸的时舒和他对视,一瞬间感觉十分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没一会,原曦进了教室,见他们这边“对峙”着,头顿时大起来:“我的天……能不能别吵了?昨天刚吵完——求求你们了——”

  其实仔细回想,初中那会两个人吵架,真的蛮困扰五人组其他人的。尤其是原曦。她不得不三天两头出来站位、评理——“主持公道”。在原曦的记忆里,初中简直就是她人生最纠结的一段时期。

  她不得不周旋在四个无厘头男生中。

  即使其中一个日后成了她老公,但不妨碍那时的她真的很烦他们。

  “谁跟他吵了?”时舒移开眼,用力挥开梁径手,重新坐了回去。

  “我说了,以后一句话都不会和他说。”

  他继续吃手上的面包。泄愤似的,咬牙切齿。

  梁径盯着他的嘴唇,按捺着说:“老——慢点吃好不好?”

  下意识的“老婆”没叫出来,但语气十分柔和,就差上手一块块掰开喂的那种。

  一旁,方安虞:?应该是迷惑的诡计。

  闻京:???吃错药了?

  原曦:???搞什么啊?

  梁径没理他们三个。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是现在所有人都消失好了。

  这难道不是他的梦吗?为什么不可以?

  ——但这个梦还真不同于梁径以往任何一个梦。

  因为,上课铃莫名响了起来。

  时间线好像不顾他的想法继续往前走着。

  身后,闻京还催他回座位。

  周围的吵闹渐渐安静下来。

  远远还能听到操场上体育老师宣布上课的口哨声。

  他确实在梦里回到了初中时代,但也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课堂上,梁径依然看着时舒。

  空调冷气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清凉舒适的冷风一阵阵掠来。

  窗外,阳光灿烂,课桌上也映着斜斜的明亮一角。

  梁径手肘撑着课桌,脑海里好几次想让在场的人一秒消失,但几次下来,都只能看着时舒的耳朵越来越红。

  这就有些奇怪。

  难道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梁径慢慢意识到,虽然无法清除别人,但时舒好像与他梦境相通。

  他注视时舒红得好像滴血的耳朵尖,饶有趣味地想,说不定,时舒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

  毕竟,这是他的梦。时舒是他梦里的时舒。

  那他应该想什么呢。

  想十八岁就和他在一起的时舒。想被他抱在身上亲吻的时舒。想他单薄的肩膀贴着自己,发出很轻的叫声。想每次都只能用一次的毛绒尾巴——

  突然——

  时舒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他低着头,满脸通红。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时舒磕磕巴巴:“我、我——我上厕所!”

  未等老师回答,时舒直接冲出了教室。

  慌里慌张的,好像有什么在背后追着他。

  梁径看着时舒背影,笑着起身,旁若无人地、在自己的梦里跟了出去。

  梦境的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脚下的路好像只剩一条。

  只是外面阳光依旧炙热。

  操场上的草坪养护了起来。

  学生们围着田径道一圈圈慢跑。空气里有湿润的青草气息,还有泥土的芬芳。

  实验室里空荡荡。

  时舒背靠门后,气喘吁吁。

  梁径好像变了一个人。

  明明昨天还疾言厉色地说要和他绝交,再也不和他说一句话。阴沉着脸的模样,时舒现在都印象深刻。

  转眼,今天就跟……十五六岁的时舒心思单纯,想了好一会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又实在不想让一些不好的词和梁径联系。

  更奇怪的是,他好像知道梁径在想什么,或者说,他脑子里忽然进入了一些他从来没经历过的画面。

  最重要的,全是不穿衣服的他!

  时舒崩溃。梁径有病吧!一天天的想什么啊!

  脑子里,输入的画面最后,他居然有了条尾巴!梁径这回倒不捧着他脸亲了,但改去亲他尾巴了!那种感觉太直接,好像他已经被这么亲了无数次,想起来腿根就发软。

  时舒再次崩溃。

  “时舒。”

  隔着一扇门,梁径颇有礼貌地敲了两下。

  时舒盯着门,斩钉截铁:“我们绝交了。”

  “你说的。”

  二十八岁的梁径心智成熟,但听到“绝交”两字还是忍不住笑。

  梁径想了想,同门后的人商量:“那我们和好,好不好?”

  “你说和好就和好?”时舒觉得这个人变得都有些无赖。梁径明明不是这样的。梁径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时舒想了想,这么认为。

  梁径:“那怎么样才能和好?”

  时舒气道:“永远都不会和好了!”

  “绝交就是绝交——jue——jia——听懂了吗?”

  梁径听着少年时舒清脆的嗓音,走神想,待会门打开,先亲死。

  门外良久的沉默。

  时舒听不到动静,偷偷往窗边看。

  人似乎已经走了。

  好一会,时舒站在原地,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隐隐又有些不安,是不是说太过了……可昨天本来也是说好绝交的啊。

  下课铃响起。

  时舒打开门,准备回教室。只是门刚开一道缝,梁径就挤了进来。

  时舒睁大眼:“你没——唔!”

  梁径从始至终睁着眼。少年的面庞白皙秀致,眉眼清澈、鼻尖挺翘,只是带着些稚气。乌黑浓密的眼睫和幼鸟的雏羽一样,扑簌颤抖,天真又可爱。梁径注视着,简直要疯。

  他抱着人转了个身,倾身压上时舒,亲得更重。时舒后背靠上门,进退不行,两腿都被梁径抵着,动弹不得。嘴唇好像麻了,舌尖要被含化,时舒从没这么张着嘴过,温凉的液体很快顺着他的嘴唇淌下来,沾湿他下巴。

  下课的铃声好像打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直回荡在他们两个人的脑海,或者说,一直回荡着梁径的梦里。

  亲吻少年的时舒就好像打下课铃,每分每秒的兴奋与快乐,简直无与伦比。

  耳旁又传来学生跑楼的喧闹。这也是他们的少年时代的背景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梁径才松开他,但也没有彻底离开,他的吻接二连三地落在时舒的脸颊和颈侧,温柔又急促。时舒被他抱在怀里,好像这辈子都得在梁径怀里过了。

  “时舒……”梁径叹息,一句话一个吻:“你在我的梦里。知道吗?你在我的梦里。”

  时舒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我还想做些什么。但是你还没长大——你怎么还没长大。”梁径轻轻笑起来:“你都在我的梦里了,你居然还没长大。”

  时舒不解:“那你长大了?”他眼前的梁径,也是副少年样貌,挺拔清俊。

  梁径啄吻他的唇角:“嗯。”

  时舒还是不怎么明白,他问梁径:“你怎么长大的?”

  梁径笑起来,重新吻上时舒水光泛滥的嘴唇,片刻,抵唇道:“每天亲你一百遍。”

  话音落下,盛夏灼热的白光瞬间消失在眼前。

  铃声歇下,喧闹也安静下来。

  梁径倏地睁开眼。

  清晨的风里还带着冬日的寒意。

  窗外能听到鸟雀的啾鸣。

  三月初春,生机勃勃。

  枕边,时舒低头正注视着他。

  “梁径。”他刚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的,但好像又十分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什么。

  “嗯。”梁径伸手摸了摸时舒脸颊。他知道梦醒了。

  “我做了一个梦,好奇怪。”时舒也伸手摸了摸梁径贴自己脸上的手背,语气迟疑。

  梁径笑:“什么梦。”

  心底好像有了答案。

  “里面有你。”时舒说,说完他又很快补充:“但是你一进来就亲我——”

  “后来你天天亲我。”

  时舒越想越好笑:“天天亲、天天亲、天天亲……”

  在时舒的梦里,梁径真的在每天亲吻他。

  甜蜜得近乎滑稽。好像某个玩笑话进入最量身定制的梦里。

  闻言,梁径闭上着眼,嘴角微弯:“这不很正常——谁不想天天亲老婆。”

  时舒一下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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