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偷吻_天黑请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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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偷吻

  红色法拉利。

  130码。

  漂移入车库。

  言酒觉得叶歌说的话是真的。

  这个快一米七的巨型萝莉内在可能真的很凶残。

  照这个车速,公寓距离学校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三楼,不高不矮,两室一厅,客厅很大,被装饰得满当当的,吊灯全是暖光,让言酒想到了一个字。

  家。

  叶歌的房间东西不少,和宿舍的性冷淡简约风格大相径庭,摆满了各种男孩子喜欢的模型啊高达啊aj啊滑板游戏机之类,大都没怎么用过,还有些看着像新买了放进来的。

  就言酒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叶歌出勤,都粘一起的经验来看,叶歌起码有半年没回来过,而这里却一尘不染。

  冰箱里有日期新鲜的牛奶,言酒洗完澡出来三个人一人一瓶抱着,看了会儿电视节目,就被夏澈撵回房间睡觉了。

  倒不是没睡过一张床,不过相比土豪宿舍,叶歌的单人床上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占了大半,看着似乎更挤些。

  又花费些时间将床上腾空,磨磨蹭蹭的,躺下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五天的狂欢终于结束,卸下一口气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快散架了。

  是自心底而出的劳累,却十分满足。

  叶歌翻了半天没翻出来第二套被子,夏澈睡着了也没法叫她起来,打扫房间的阿姨这个时间也不方便打扰。

  能怎么办,凑合睡呗。

  熄灯。

  空调呼呼运作着,指示灯散发出的黄绿色的光很微弱,却照亮了彼此的脸庞。

  “有点睡不着。”

  一种名为初次去同学家蹭觉的兴奋感刺激着神经。

  被子和枕头上都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和宿舍里c和叶歌身上相同的味道。

  “还没玩累?”叶歌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言酒这才发现,原来照亮房间的不是指示灯,而是窗外安静的月光。

  那光芒实在太亮了,亮得言酒移不开眸子,驱散了所有睡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累”言酒把声音放得很轻,尾音拖得细软绵长,很是有些撒娇的味道。

  叶歌被这声音挠得耳根子酥到心底,无可奈何地腾出手来捏顺人的耳朵,言酒像只猫一样眯了眯眼睛,似乎下一秒喉咙就会发出咕噜噜的满足声。

  “既然这边有房子,怎么都没见你来过?”

  “过来基本上也是一个人。”在学校至少还有你。

  “都不过来?”

  “她基本上很少在国内。”叶歌顿了顿,回想了一下,当初自己也有这个疑问。

  明明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这边几次,要回来住的时候再叫阿姨来打扫就好,为什么要每周打扫两次,冰箱里随时更换日期新鲜的食物,不论在哪里都定时往家里寄东西。

  “她以前说,‘家’是一种很奇怪的概念。”

  有一个地方,你随时回去,总有满屋的回忆陪伴你,有另一个人对你的念想,而不是仅供你栖息的宅子,毫无感情的c空荡荡,冷冰冰的一切。

  “家”吗。

  言酒敛了敛目光,往前凑近,不让叶歌再看自己的表情。

  这一点,他不想被看穿。

  他从来没把大严家,或者严临宗当过这种意义的家,那只是一组“老宅”,而他的“家”,可能在那一年,被生母带走了。

  额头上轻轻抵过来一个偏低的温度,发丝交缠而柔软,叶歌的声音很轻:“睡吧。”

  “晚安。”

  “晚安。”

  冬夜,还很长很长,长到望不见尽头。

  “哥。”一下下数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言酒试探地喊了一句,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叶歌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却没张开。

  “叶哥”

  他又唤了声。

  胸腔内血液翻滚撕扯着脏腑,不知名的情绪挤压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叶歌”

  言酒小心翼翼地,心跳比打雷还响。他像个偷偷做坏事的孩子,因为悄悄掀开那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小心思的一角而有些暗自窃喜。

  他知道,叶歌睡得实在太浅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叶歌。”隔了很久,言酒又喊了一声,依旧轻得近乎呢喃,轻到不是近耳私语都听不见的地步。

  可是他觉得,如果叶歌醒着,就一定能听到。

  他还是怕,怕叶歌没睡着。

  言酒不免自嘲地笑了,想他出生至今快十八年的人生,连死亡和分别都不怕,却独独怕自己那点晦暗又见不得光的心思,明明是胆大到敢与天抗争的人,却连一声名字都怯于出口。

  面对你,我胆小如鼠。

  言酒数着心跳等了很久,久到他觉得心脏里的东西就快喷薄而出,他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将头靠过去,前额烫得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却又快被灼伤。

  “叶歌。”他又喊了一声。

  后面的话,在心里轰若惊雷。

  我喜欢你。

  一直以来避而不视的,这份感情终于敲定了下来。

  它是喜欢。

  一经定音,乍时溃堤,犹如洪水猛兽,气势汹汹奔涌而出,将他淹没在了无尽的黑夜里。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内心有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嚣,止不住,按不下,停不了。

  言酒快被这声音折磨疯了,他多想把面前这人喊起来,抓着他的衣领告诉他,我喜欢你啊,你听到没有。

  可是,那莫名其妙钻出来的顾虑,劈头盖脸地扑灭了所有的冲动,紧紧地揪着心脏,更欲将之拧碎。

  言酒无意识地,忽然想起来那句话。

  “我不会结婚的,或者说,根本不会谈恋爱。”

  那天,他仓皇逃窜,想要躲避这句话。

  直到现在,也扯不出半分勇气问清为什么。

  言酒在害怕,害怕听到这个答案。

  他觉得自己如此卑微,卑微到即使叶歌睡着了,也不敢悄悄说出那句话,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

  我喜欢你。

  叶歌睡得平稳,可能是累着了,即使言酒摸索着握住他的手,也没有半点反应。

  十指交缠的时候,我心如乱麻,你毫不知情。

  这不太公平。

  可是,爱情向来不公平。

  更何况单方面的暗恋,那可是马关条约等级的不公平了。

  不要不谈恋爱好不好。

  不要讨厌我。

  不要推开我。

  即使,只在你身边有那么一席半席也好。

  我不想失去你。

  言酒在心里一步一步地后退着,奇怪的占有欲却在疯长,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亲吻上去,但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那样会把叶歌弄醒。

  他睡得太浅了。

  但那类似占有欲的东西霸道地斩断理智,将一切挥开,一寸寸地推着言酒靠近。

  心跳响得像在雷鸣,他怕呼吸太过灼热,又担心这人真的毫无察觉。

  鼻尖轻微的触碰到一起,宛若一把巨斧,将他的心劈得鲜血淋漓。

  他终究还是没吻上去。

  在无尽的黑夜里,捂不住快要破土而出的萌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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