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波澜起（上）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按部就班的样子。
吴握愚新学期的讲义和选修课方案通过了审核，让吴握愚着实送了一口气。新学期，又有新的面孔到来，看着一张张渴望成熟的脸，吴握愚心里五味杂陈。
今年庆祝教师节的只有四个人，因为吴耕斯和李健和去环游世界享受人生去了。不过今年暑期的全家福上有六个人，吴握愚和周可温并肩立在后面，前面坐着长辈。照片被吴握愚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周可温有时候会看见吴握愚在呆呆地望着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生活总是徒生波澜。
吴握愚的选修课只要10个人，通过考试选拔上课。因为吴握愚认为写作课只有小班上课才能达到效果。名单里的名字是吴握愚熟悉的，比如沈初北和陈宁涵。但是吴握愚也看出些变化，沈初北上课的状态明显不如从前，整个人也没有从前精神。下课的时候问了几句，沈初北也只说没有事情，让她不要担心。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的光景，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国庆节前夕。吴握愚也有些松懈下来，约着周可温去程素家坐坐，程素不但留着她们吃了晚饭，还留她们在家里住下。周可温满口答应，就怕拂了程素的好意。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温存一番准备睡去，可是吴握愚的手机却响了。
“喂，清浅，怎么了？”
……
“什么？”
……
“握愚在程老师这儿，马上过去。”
吴握愚放下电话，起身穿衣服，沈初北不见了，我要赶紧过去。可温你先睡，不用等我。”
“沈初北？”
“对，清浅说她的情况从暑假前就不太好，最近有些恶化，有自杀倾向。”吴握愚说完低头在周可温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院子的木门沉重地关闭，那声音就像压在周可温心上的一块石头，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吴握愚还是担心沈初北，抑或是担心她自己？在床山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睡意全无。周可温起身穿衣服，准备出去走走，无意间瞥见墙上的镜子，肩膀上还有吴握愚的咬痕，周可温抬起手，指腹轻轻地摸了摸，她没有理由怀疑吴握愚。
九月末的夜晚，秋风微凉。周可温裹着风衣走在寂静的校园里，昏黄的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湖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波光粼粼，白日里顽皮的鸭现在却趴在芦苇里睡觉。
周可温绕着湖走着，脑子里乱乱的理不出个思绪。
“周可温。”
黑夜里出来的声音着实吓了周可温一跳，稳了稳心神，看到平日里吴握愚经常坐的长椅上，是个长发女孩。借着月光，周可温看清了她的脸。
“没想到我会在这吧？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我没猜错的话，吴握愚已经去找我了，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了？”看着可爱温顺的女孩却牙尖嘴利，她抬头看着你自己成熟几度的周可温，心往下沉了沉。
是沈初北。周可温想起，在吴耕斯的学术会议上，散场之后，坐着最后那排的小姑娘，就是沈初北。可另一个信息却让周可温警铃大作，沈初北知道她和吴握愚的关系。
周可温攥了攥拳，坐在沈初北旁边，“你的老师很担心你。”
“我的老师很喜欢你，而我也很喜欢我的老师。你可真沉的住气，周医生。”沈初北看着周可温露出笑脸，明艳动人。周可温闭了闭眼，她似乎处于下风，沈初北好像对她和吴握愚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自己对沈初北却一无所知。她没有理由怀疑吴握愚，这个念头打败了所有的不确定，在周可温的心间升起。
“可是凭什么是你？！”沈初北的反问让周可温一惊，这是要情敌对峙？可是这个小姑娘可以算得上情敌吗？
却听见她接着说“我看见吴握愚的第一眼我就爱上她了，她睿智，她善良，她谦和，她执拗，她倔强，她简单……我换了专业就为了靠近她，我邀请她吃饭，参加party，她拒绝我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我还是爱她，走火入魔，深陷在泥潭里，越挣扎陷得越深。她就像天上的白月光，我越想得到，越难拥有。”沈初北低着头，双手扶在椅子上，肩膀颤抖着难以自抑。
周可温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沈初北猛然抬头，盯着周可温问“你当她是什么？”周可温一愣，才明白她指的是吴握愚。转而低头浅笑，
“我的妻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波澜起（中）
答案说出口后，两个人一滞。周可温有些后悔，她不知道沈初北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出于医生的直觉，是不能用语言刺激的。周可温下意识地向旁边移了移。
“我输了。”沈初北抬起头，倚在椅背上。“其实，当我看到她在天文楼偷偷的吻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只不过，不甘心。”周可温睁大了眼，瞬间觉得沈初北像幽灵般的存在，洞悉她和吴握愚的一切，而她们却一无所知，毁了吴握愚的事业，就在沈初北的一念之间。
沈初北叹了口气，“不错，我一直在跟踪握愚，握愚那么傻，怎么可能那么多时候我都恰巧出现，竟然一点都没疑心。”
“你跟踪她？”吴握愚天天在想什么？这么危险怎么就没有发现？
“对，她手臂上的伤是我故意撞的。然后她就去医院找了你。”
周可温想起，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是有一次吴握愚的手臂被撞得淤青，自己还逗她说要截肢。
“为了了解她，我去接近骆迦诺，她还真以为，我和骆迦诺是一对，傻不傻。”沈初北笑了笑，“还有那次她生病，我偷偷亲了她，这件事你知道，你还送了我香水不是吗？干妈的另一个干女儿，这个谎，还真幼稚。”
“你想做什么？”亲吻的事情和周可温想的一样，可当初的警告似乎没有奏效。
“我想得到她。我有一万次机会绑架她，让她人间蒸发，成为我的独享。我时常想，周医生可真够大度，还让这么多人看到吴握愚。”最可怕的是沈初北语气平静，就像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周可温低声呵斥。
“是啊，她告诉我们说，要善良。是她救了她自己。吴握愚这种人，要么护着，要么毁了。我选择了前者。”沈初北顿了顿，接着说“王侃的事情是我给她摆平的，包括杨志强，录音是我给鹿清浅的，人也是我让人揍的。”沈初北说的云淡风轻，“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录音吗？”周可温叹了口气，汗毛直立。反而沈初北轻笑，“放轻松，周医生。我只是一个失败的猎人。”
“她不是猎物！”周可温沉着声音说。
“是啊，她不是猎物，是天使，也是魔鬼。”沈初北望着粼粼的水光，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她多么希望，有关吴握愚的一切也是幻影。大梦一场，终有醒的时候。可钟情错付，不见归途。
“因为我病了。”
周可温正想办法带沈初北回宿舍，或者找到吴握愚，不过吴握愚应该和其他老师在一起，要是冒然去找她恐怕又是个麻烦。这一句话又把周可温拉回了现实，只听沈初北接着说，“只要听不见吴握愚的声音我就躁郁不安，所以我把她的声音录下来，当我难过的时候，我就放着听。我每天只有听着她的声音才能入睡。他们说我有自杀倾向，我才没那么傻，世间还有吴握愚，我才不要离开呢！”
听到沈初北不想自杀，周可温的心略微轻松一下。
“周医生，你可要好好对握愚啊！她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想到吴握愚，沈初北弯起了嘴角。
”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突如其来的道歉啊让周可温措手不及，只能叹了口气，说“你会遇上对的人的。”
“借你吉言了。我哥哥来了，我要和他们回家了。大学还被告家长可真是没面子。”
周可温顺着沈初北的目光望去，看见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沈初北向他们招了招手，又回过头来和周可温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周医生能答应。“
”你讲来听听。”
“下个礼拜我就要去美国了，我希望握愚可以到机场送我。”
“我会和她讲的，只要她愿意去，我不会阻拦。”
“周医生真是个大度的人呢！”沈初北起身和周可温握了手，转身向家人的方向走去，却又深深地回头望了一眼，树林里的黑影和一明一灭的红点，她温柔大度，你们在一起你会幸福的，对吧？
沈初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周可温起身，“憨憨，回家了。”
吴握愚从树林里出来，低着头，指间还夹着烟，周可温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林子里还敢抽烟，你就不怕起火？”
第一百二十六章波澜起（下）
吴握愚熄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夜幕里一时间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憨憨，我们回家。”周可温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叫一个不爱回家的孩子。
吴握愚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可温的后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个人刚从湖边走出来，迎面而来的车灯晃的人睁不开眼。车子停下来，吴握愚拉了一下周可温，把她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车子。车子上下来的人让两个人松了口气，是田念。
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踩着高跟鞋，妆发挑不出任何毛病。
“憨憨。没事儿吧？”田念走上前，抚摸着吴握愚的肩膀，仔细地打量着她。
吴握愚摇摇头，不作声。
“事情孔帆已经和我讲了，我是怕她家那三个小子打你，才过来看看。你回去和可温好好解释，哄哄人家啊！”
吴握愚点点头，低声说“知道了。”
“你们去哪啊？可温。”
“我们今天在程老师家住的，这憨憨有事情才出来。”
“那打扰程老师了，还是赶紧回去，程老师起的早，再发现你们不见了，不好。”
周可温轻声答应，拉了拉吴握愚的衣角，吴握愚点点头，和周可温一起回了程老师家。还好没有打扰到程老师休息，两个人进了卧室，吴握愚坐在床沿不吭声。
周可温换了衣服，看见吴握愚还在低着头呆呆地坐着，有些心疼。
走上前把她揽在怀里，吴握愚顺从地抱住周可温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可可，我不知道。”
周可温低下头，目光与吴握愚的目光相撞，真挚而热烈。周可温的手指插进吴握愚的短发，轻轻地揉了揉。
“小乖，我相信你。”
这让吴握愚有些出乎意料，目光在周可温的脸上扫了又扫，确定看不出什么破绽。咧着嘴露出几个小白牙，脸上的酒窝也出来帮忙卖萌。
周可温轻笑着，伸手点了点小酒窝，柔声哄，“睡吧，时间不早了，要不你明天该起不来了。”
第二天，吴握愚到系里填了几张表，在学校这里沈初北的事情算是过去。下了课就直接回了家，一切如常。
晚上周可温端着牛奶送到书房的时候，吴握愚正对着电脑发呆。
“怎么了？”周可温走近，把牛奶放在桌上。
吴握愚示意她看电脑屏幕，周可温绕过桌子，站在吴握愚身旁。
原来是沈初北写给吴握愚的邮件，发件时间是昨天晚上，那个时间段两个人在干柴烈火，吴握愚自然没时间看邮件。
邮件里沈初北诉说了自己的爱意，讲述了许多细节，这些都是吴握愚没有想到的。邮件里最后一句是“我爱你，我也恨你，可是我对你的爱大于我对你的恨，所以，我不能毁了你。对不起。”
“憨憨，沈初北说，她下个礼拜去美国，希望你去机场送她。”
吴握愚回头，眼泪就在眼底，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可温，昨天沈初北和周可温的话她只听见个大概，没想到周可温会如此坦诚地告诉她。
“憨憨，我不想你带着任何亏欠或者是自责过日子。当然，如果你这几天想见沈初北，把事情说清楚，我也不会拦着你。”爱一个人，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
“谢谢你。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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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握愚新学期的讲义和选修课方案通过了审核，让吴握愚着实送了一口气。新学期，又有新的面孔到来，看着一张张渴望成熟的脸，吴握愚心里五味杂陈。
今年庆祝教师节的只有四个人，因为吴耕斯和李健和去环游世界享受人生去了。不过今年暑期的全家福上有六个人，吴握愚和周可温并肩立在后面，前面坐着长辈。照片被吴握愚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周可温有时候会看见吴握愚在呆呆地望着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是，生活总是徒生波澜。
吴握愚的选修课只要10个人，通过考试选拔上课。因为吴握愚认为写作课只有小班上课才能达到效果。名单里的名字是吴握愚熟悉的，比如沈初北和陈宁涵。但是吴握愚也看出些变化，沈初北上课的状态明显不如从前，整个人也没有从前精神。下课的时候问了几句，沈初北也只说没有事情，让她不要担心。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的光景，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国庆节前夕。吴握愚也有些松懈下来，约着周可温去程素家坐坐，程素不但留着她们吃了晚饭，还留她们在家里住下。周可温满口答应，就怕拂了程素的好意。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温存一番准备睡去，可是吴握愚的手机却响了。
“喂，清浅，怎么了？”
……
“什么？”
……
“握愚在程老师这儿，马上过去。”
吴握愚放下电话，起身穿衣服，沈初北不见了，我要赶紧过去。可温你先睡，不用等我。”
“沈初北？”
“对，清浅说她的情况从暑假前就不太好，最近有些恶化，有自杀倾向。”吴握愚说完低头在周可温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院子的木门沉重地关闭，那声音就像压在周可温心上的一块石头，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吴握愚还是担心沈初北，抑或是担心她自己？在床山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睡意全无。周可温起身穿衣服，准备出去走走，无意间瞥见墙上的镜子，肩膀上还有吴握愚的咬痕，周可温抬起手，指腹轻轻地摸了摸，她没有理由怀疑吴握愚。
九月末的夜晚，秋风微凉。周可温裹着风衣走在寂静的校园里，昏黄的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湖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波光粼粼，白日里顽皮的鸭现在却趴在芦苇里睡觉。
周可温绕着湖走着，脑子里乱乱的理不出个思绪。
“周可温。”
黑夜里出来的声音着实吓了周可温一跳，稳了稳心神，看到平日里吴握愚经常坐的长椅上，是个长发女孩。借着月光，周可温看清了她的脸。
“没想到我会在这吧？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我没猜错的话，吴握愚已经去找我了，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了？”看着可爱温顺的女孩却牙尖嘴利，她抬头看着你自己成熟几度的周可温，心往下沉了沉。
是沈初北。周可温想起，在吴耕斯的学术会议上，散场之后，坐着最后那排的小姑娘，就是沈初北。可另一个信息却让周可温警铃大作，沈初北知道她和吴握愚的关系。
周可温攥了攥拳，坐在沈初北旁边，“你的老师很担心你。”
“我的老师很喜欢你，而我也很喜欢我的老师。你可真沉的住气，周医生。”沈初北看着周可温露出笑脸，明艳动人。周可温闭了闭眼，她似乎处于下风，沈初北好像对她和吴握愚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自己对沈初北却一无所知。她没有理由怀疑吴握愚，这个念头打败了所有的不确定，在周可温的心间升起。
“可是凭什么是你？！”沈初北的反问让周可温一惊，这是要情敌对峙？可是这个小姑娘可以算得上情敌吗？
却听见她接着说“我看见吴握愚的第一眼我就爱上她了，她睿智，她善良，她谦和，她执拗，她倔强，她简单……我换了专业就为了靠近她，我邀请她吃饭，参加party，她拒绝我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我还是爱她，走火入魔，深陷在泥潭里，越挣扎陷得越深。她就像天上的白月光，我越想得到，越难拥有。”沈初北低着头，双手扶在椅子上，肩膀颤抖着难以自抑。
周可温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沈初北猛然抬头，盯着周可温问“你当她是什么？”周可温一愣，才明白她指的是吴握愚。转而低头浅笑，
“我的妻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波澜起（中）
答案说出口后，两个人一滞。周可温有些后悔，她不知道沈初北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出于医生的直觉，是不能用语言刺激的。周可温下意识地向旁边移了移。
“我输了。”沈初北抬起头，倚在椅背上。“其实，当我看到她在天文楼偷偷的吻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只不过，不甘心。”周可温睁大了眼，瞬间觉得沈初北像幽灵般的存在，洞悉她和吴握愚的一切，而她们却一无所知，毁了吴握愚的事业，就在沈初北的一念之间。
沈初北叹了口气，“不错，我一直在跟踪握愚，握愚那么傻，怎么可能那么多时候我都恰巧出现，竟然一点都没疑心。”
“你跟踪她？”吴握愚天天在想什么？这么危险怎么就没有发现？
“对，她手臂上的伤是我故意撞的。然后她就去医院找了你。”
周可温想起，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是有一次吴握愚的手臂被撞得淤青，自己还逗她说要截肢。
“为了了解她，我去接近骆迦诺，她还真以为，我和骆迦诺是一对，傻不傻。”沈初北笑了笑，“还有那次她生病，我偷偷亲了她，这件事你知道，你还送了我香水不是吗？干妈的另一个干女儿，这个谎，还真幼稚。”
“你想做什么？”亲吻的事情和周可温想的一样，可当初的警告似乎没有奏效。
“我想得到她。我有一万次机会绑架她，让她人间蒸发，成为我的独享。我时常想，周医生可真够大度，还让这么多人看到吴握愚。”最可怕的是沈初北语气平静，就像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周可温低声呵斥。
“是啊，她告诉我们说，要善良。是她救了她自己。吴握愚这种人，要么护着，要么毁了。我选择了前者。”沈初北顿了顿，接着说“王侃的事情是我给她摆平的，包括杨志强，录音是我给鹿清浅的，人也是我让人揍的。”沈初北说的云淡风轻，“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录音吗？”周可温叹了口气，汗毛直立。反而沈初北轻笑，“放轻松，周医生。我只是一个失败的猎人。”
“她不是猎物！”周可温沉着声音说。
“是啊，她不是猎物，是天使，也是魔鬼。”沈初北望着粼粼的水光，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她多么希望，有关吴握愚的一切也是幻影。大梦一场，终有醒的时候。可钟情错付，不见归途。
“因为我病了。”
周可温正想办法带沈初北回宿舍，或者找到吴握愚，不过吴握愚应该和其他老师在一起，要是冒然去找她恐怕又是个麻烦。这一句话又把周可温拉回了现实，只听沈初北接着说，“只要听不见吴握愚的声音我就躁郁不安，所以我把她的声音录下来，当我难过的时候，我就放着听。我每天只有听着她的声音才能入睡。他们说我有自杀倾向，我才没那么傻，世间还有吴握愚，我才不要离开呢！”
听到沈初北不想自杀，周可温的心略微轻松一下。
“周医生，你可要好好对握愚啊！她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想到吴握愚，沈初北弯起了嘴角。
”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突如其来的道歉啊让周可温措手不及，只能叹了口气，说“你会遇上对的人的。”
“借你吉言了。我哥哥来了，我要和他们回家了。大学还被告家长可真是没面子。”
周可温顺着沈初北的目光望去，看见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沈初北向他们招了招手，又回过头来和周可温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周医生能答应。“
”你讲来听听。”
“下个礼拜我就要去美国了，我希望握愚可以到机场送我。”
“我会和她讲的，只要她愿意去，我不会阻拦。”
“周医生真是个大度的人呢！”沈初北起身和周可温握了手，转身向家人的方向走去，却又深深地回头望了一眼，树林里的黑影和一明一灭的红点，她温柔大度，你们在一起你会幸福的，对吧？
沈初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周可温起身，“憨憨，回家了。”
吴握愚从树林里出来，低着头，指间还夹着烟，周可温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林子里还敢抽烟，你就不怕起火？”
第一百二十六章波澜起（下）
吴握愚熄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夜幕里一时间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憨憨，我们回家。”周可温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叫一个不爱回家的孩子。
吴握愚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可温的后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个人刚从湖边走出来，迎面而来的车灯晃的人睁不开眼。车子停下来，吴握愚拉了一下周可温，把她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车子。车子上下来的人让两个人松了口气，是田念。
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踩着高跟鞋，妆发挑不出任何毛病。
“憨憨。没事儿吧？”田念走上前，抚摸着吴握愚的肩膀，仔细地打量着她。
吴握愚摇摇头，不作声。
“事情孔帆已经和我讲了，我是怕她家那三个小子打你，才过来看看。你回去和可温好好解释，哄哄人家啊！”
吴握愚点点头，低声说“知道了。”
“你们去哪啊？可温。”
“我们今天在程老师家住的，这憨憨有事情才出来。”
“那打扰程老师了，还是赶紧回去，程老师起的早，再发现你们不见了，不好。”
周可温轻声答应，拉了拉吴握愚的衣角，吴握愚点点头，和周可温一起回了程老师家。还好没有打扰到程老师休息，两个人进了卧室，吴握愚坐在床沿不吭声。
周可温换了衣服，看见吴握愚还在低着头呆呆地坐着，有些心疼。
走上前把她揽在怀里，吴握愚顺从地抱住周可温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可可，我不知道。”
周可温低下头，目光与吴握愚的目光相撞，真挚而热烈。周可温的手指插进吴握愚的短发，轻轻地揉了揉。
“小乖，我相信你。”
这让吴握愚有些出乎意料，目光在周可温的脸上扫了又扫，确定看不出什么破绽。咧着嘴露出几个小白牙，脸上的酒窝也出来帮忙卖萌。
周可温轻笑着，伸手点了点小酒窝，柔声哄，“睡吧，时间不早了，要不你明天该起不来了。”
第二天，吴握愚到系里填了几张表，在学校这里沈初北的事情算是过去。下了课就直接回了家，一切如常。
晚上周可温端着牛奶送到书房的时候，吴握愚正对着电脑发呆。
“怎么了？”周可温走近，把牛奶放在桌上。
吴握愚示意她看电脑屏幕，周可温绕过桌子，站在吴握愚身旁。
原来是沈初北写给吴握愚的邮件，发件时间是昨天晚上，那个时间段两个人在干柴烈火，吴握愚自然没时间看邮件。
邮件里沈初北诉说了自己的爱意，讲述了许多细节，这些都是吴握愚没有想到的。邮件里最后一句是“我爱你，我也恨你，可是我对你的爱大于我对你的恨，所以，我不能毁了你。对不起。”
“憨憨，沈初北说，她下个礼拜去美国，希望你去机场送她。”
吴握愚回头，眼泪就在眼底，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可温，昨天沈初北和周可温的话她只听见个大概，没想到周可温会如此坦诚地告诉她。
“憨憨，我不想你带着任何亏欠或者是自责过日子。当然，如果你这几天想见沈初北，把事情说清楚，我也不会拦着你。”爱一个人，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
“谢谢你。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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