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_穿成男主的懦弱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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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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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在半个多月以前,刘格还在为水泥的事情寝食不安。

  他带着人在石灰矿旁边建起水泥作坊之后,一度觉得自己能很快完成曹觅交代的这件事,就如同他以前做石磨或者耕犁一样。

  毕竟,曹觅已经给了配方,给了配比,甚至给出了生产流程。他要做的只是照本宣科,指挥着众人把水泥烧出来就够了。

  刘格甚至觉得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自己过来。

  很快,在他们将窑建起来之后,第一批水泥成功被烧制出来。

  刘格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发现这批水泥根本糊不上墙

  这跟曹觅描述中的成品根本不一样

  但除却这点,至少这批水泥在其他方面已经有模有样了。刘格反思了一下,重新优化了配方,又将烧制手段进行了改良。

  第二批烧制出来的水泥粘性足够,稳稳地上了墙

  刘格安排了人快马加鞭回去报喜,传信的人刚出门,一个工匠不小心用肘子一杵,干掉的墙面碎了。

  刘格连滚带爬出门,拦住了那匹快马。

  之后,他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终于弄出了些各方面似乎都及格了的水泥,派人给曹觅呈了过去。

  曹觅一看,直接打回去了,说是根本不合格。

  在给刘格回信提出意见的同时,曹觅委婉地建议他可以找一些资历深的烧瓷的师父帮忙看看问题一定出在烧制的环节,要想办法改良烧制手段。

  刘格自知没办好事,有些沮丧的同时,忙不迭按照曹觅的吩咐,去请了几个老师傅入坊。

  好在辽州本就有烧瓷器的历史,这样的人并不难找。

  转机就出现这批老师傅中,一个姓曾的烧窑师傅身上。

  那天,刘格带着手下的人,又弄出来一批新的水泥。众人熬到深夜,等待着水泥风干,但结果显示仍旧不合格。

  刘格失望地叹了口气,朝着周围的人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凝重地各自回屋。其中,又以曾师傅所在的那一批烧窑师傅最为忧心。

  之前提过辽州的陶瓷历史,在那个还和平的年代,辽州出产的锈纹瓷也是享誉整个盛朝的。精美的瓷器远销各地,也养活了一大批烧造瓷器的工匠。

  后来,戎人南侵,辽州近三分之一的土地被侵占。盛朝人心惶惶之下,带着特殊绣红色的辽州瓷被看作血火灾孽的象征,辽州瓷业从此一蹶不振。

  大批造瓷工匠下岗,有的艰难转行,有的就咬咬牙,弄起了小作坊,勉强维持生计。

  这次,是因为曹觅的需求,他们这群人才能被重新聘用进工坊,拿上旱涝保收的高收入,所有人都十分珍惜这个饭碗。

  刘格急,曾师傅这群人更急

  他们生怕这位大管事一看自己不顶用,又将他们遣散了。

  正是这种压力,逼迫着曾师傅也奋力地压榨着自己的脑力与经验,想要干出点实事。

  这一夜,是他们过来之后第五次烧制失败。刘格让他们离开之后,曾师傅并没有回房,他悄悄回到工坊内,想要再试试。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把窑热起来,刘格居然进来了。

  刘格一进门,看到曾师傅时还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他摇摇头,对着曾师傅劝道“这都熬了好几夜了,也不差这一会,没事的,回去休息吧。”

  曾师傅憨厚地笑了笑“没事的刘匠,我再看看。”

  刘格不再勉强,点了点头,自己也到一边检查起石灰矿。

  大概是寂静的深夜,人的情绪总是容易失控,刘格忙了一小会,有些感伤地说道“你说这个小东西,它为什么就烧不出来呢我们五个窑一起烧,三天能弄出近十种水泥,就这样,忙活了一个多月,愣是一种有用的都没有。”

  曾师傅知道他心中苦闷,安慰道“刘匠您别心急,也许下一批就有合用的了。”

  刘格摇摇头“不,我总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遗漏了这样下去,我们再花多久都弄不出来”

  他一会看看地上的矿石,一会看看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改良方向有两个。

  一个是优化配方,一个是研究烧制的方法。

  配方的主要材料和配比都是曹觅的,刘格按着曹觅的吩咐,尝试往其中添加了一些其他东西,已经渐渐摸到了门道。

  他自认,短时间内,在配方上,他是再难做出寸进了。

  于是,徘徊一阵后,他的目光直直定在窑上。

  坊中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重,曾师傅弄完了手上的事,一时之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见刘格盯着窑,于是尝试着想打破尴尬,与刘格闲聊两句,再顺理成章告辞离开。

  他开口道“我们辽州的窑啊,又大又深,很是不一般,很少有别的地方的窑能与我们相比。”

  刘格被他打断思路,揉了揉眉心,顺口询问了一句“你还见过别的地方的窑”

  “是啊”说起自己吃饭的本事,曾师傅突然起了谈话的兴致,“我当年做学徒的时候,跟着师傅往临州闵州那些地方跑过。临州的瓷器不出名,没什么好说的。闵州的小青瓷倒是好,但他们的窑小气,做得高高的,跟我们辽州的比不了。”

  “小青瓷名满天下,你还敢嫌弃小青瓷的窑”刘格笑了笑。

  “嘿,也不是。”曾师傅抓了抓脑袋,“确实不一样,我看着新奇,所以记得深,这才口不择言做了比较。”

  刘格点了点头。

  他正想开口劝曾师傅回去休息,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你说,用你们辽州的窑不行,用闵州的呢”

  曾师傅愣住。

  半晌,他悻悻地问“要,要重新建窑吗这可费事。”

  “是啊,太费事了”刘格发愁着点点头,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我怕什么费事”

  想通这一点,他拖着假肢一瘸一拐快步靠近曾师傅,问道“你还记得那种窑的模样吗你知道怎么建吗”

  曾师傅点点头“嗯,那个闵州的师傅和我师傅私交甚笃,知道我们是辽州的,抢不了他的生意,并不阻止我们入窑查看,甚至与我提过如何建造。”

  “好”刘格下定了决心,“明天你把工作交给老陈他们,你来主持,弄一座新窑出来。”

  “啊”曾师傅根本没料到他们这么三言两语,建新窑的事情居然就定下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应下“哦哦,好的刘管事。”

  这天夜里的事,对当时的两个人而言,都没有什么值得铭记的。

  刘格事多,过后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是直到新窑落成,才重新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对那闵州窑没什么认识,便直接把那边的工作全权交给了曾师傅。

  曾师傅自认明升暗降,被调离了刘格身边,情绪有些低落。

  他带着人,没抱希望地烧制出一炉水泥,傍晚天色未暗之前,匆匆用成品砌了面膝盖高的墙,便回去歇着了。

  夏日里温度高,隔天,当他们回到新窑前,一个学徒朝着那面矮墙用脚一踹,本以为能如过往一般,秀一出腿出墙倒的神技。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腿出之后,倒下的却是他自己。

  “哎哟哎哟”他抱着腿倒在地上,惨叫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曾师傅正因进展不顺郁闷,被他这么一喊,心头火更胜,转头便想教训几声。

  但他训斥的声音还未出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音一时间堵在喉咙口。

  慢慢地,新窑前的人都反应过来,连那个小学徒都惊讶地止住了哀嚎的声音。

  众人沉默着聚到矮墙面前,不约而同地用脚轻轻踹了踹那面矮墙,然后在脚尖传回的痛楚中,开始傻笑起来。

  曾师傅按捺住心头的喜悦,用仅剩的理智从角落里寻了一把大锤,狠狠往矮墙上一砸。

  “砰砰”几声响后,他看着毫发无损的墙面,喃喃着念了一声“成了成了”

  很快,这两个字响彻了工坊内外。

  当天下午,那匹快马昂着首跑出水泥工坊,像打了胜仗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北安王府而去。

  曹觅抵达水泥工坊时,刘格正带着人建造第三座新窑。他想要扩大新窑的烧制空间,增大水泥的产量。

  接到曹觅后,他先是带着她去看了那面具有战略意义的矮墙,又令人现场演示了一遍水泥砌墙的流程。

  当曹觅确认了水泥合格,点头激动地夸赞他时,他却羞愧地将曾师傅推了出来。

  “小人惭愧。”刘格此前在戚游军中任职,为人刚正不阿,并不抢功。

  他对曹觅解释“这种水泥是这位曾姓师傅烧制出来的,他造出了闵州的高窑,才烧出了符合王妃要求的水泥。”

  曹觅点点头,半点不吝啬地夸奖道“做得很好,赏”

  之后,刘格又带她去看了新造的高窑。

  曹觅一见到那种窑,就觉得有点眼熟,半晌后想起来它有点类似与中学课本上提起的高炉。

  结合方才刘格诉说的研制经历,曹觅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烧制水泥需要的温度,比这个时代烧瓷的温度高一些。普通的窑根本达不到烧制水泥所需的温度,是以刘格之前一直未能成功。

  而曾师傅造出来的闵州高窑则阴差阳错地满足了高温的条件。所谓的闵州小青瓷,实质上就是因为特制的釉料和远高于其他瓷器的烧制温度,这才在陶瓷表面形成了温润的天青色。

  满足了高温条件后,最后一个桎梏研制进程的条件被满足,水泥也就顺理成章被烧制了出来。

  大致猜测出事情原委,曹觅对刘格说道“此次能造出水泥,曾师傅功劳最大。但你愿意听取旁人的意见,果断建造新窑,同样居功甚伟。”

  刘格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小人惭愧,实在不敢受王妃此种夸赞。”

  曹觅笑了笑,将他扶起,摇摇头又道“我的意思是,日后,我还会有许多新奇事物交予你研制。你一定要谨记此次的研发经历,不要怕难,更不要怕费事。我曾听人说,失败乃成功之母,一次次的失败并不可怕,你要学会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刘格闻言,受教地点点头,真诚道“是,小人明白了。”

  曹觅见他明了,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往前参观。

  走了一圈下来,她克制不住地咳了咳。

  “水泥间多粉末。”曹觅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工匠日日在这种环境下,对身体损害极大。”

  刘格一愣“这”

  曹觅随即给出了相应的防范对策“我之后让东篱去绣坊定制一批口罩,做好后送到工坊。平日里在水泥工坊中的工匠,都要佩戴口罩。

  “另外,每个人在水泥作坊中工作最多半年,就必须调换岗位。或是去协助运输粘土石灰,或是换去容广山庄耕作,总之,一年中,工匠不能在工坊中呆半年以上。

  “如果有人出现咳嗽或者胸部闷痛的症状,就立即换出去。”

  这是目前曹觅所能想象到的解决之法。她知道现在能生产出来的口罩效用肯定有限,但聊胜于无。不断的轮换和检查才是避免发生事故的最有效办法。

  刘格点点头“是,小人都记下了。”

  曹觅点点头,又往外走。趁着这个机会,她大致规划了下未来厂区的规模。

  新的水泥工厂在原本的作坊上进行扩建。水泥厂建造的同时,水泥的生产也持续进行,最初的这批水泥,便可以自产自销了。

  商议完水泥工厂的相关事宜,刘格突然有些担忧地道“王妃,恕小人直言。小人之前与工坊的几位老师傅交流过,发现了一个问题。”

  曹觅挑眉“嗯什么问题”

  “就是”刘格斟酌了一下措辞,“辽州这边建房子,多是用一些随处可见的黄土来砌墙,当然,那东西比不上水泥,但胜在随手可得,根本不费什么钱。

  “而富贵一点的人家,则惯用糯米浆,或者直接使用上好的石料。”

  刘格有些苦恼“这水泥,到时会不会没有人识货,根本卖不出去”

  曹觅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早在刘格研制成功之前,她就想好了办法。

  于是她道“你放心,我早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刘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但曹觅见他仍旧苦着脸,便笑了笑,解释道“我刚在城中买了一块地,原本以为要等等你这边的研制进度,没想到你们做得比我想象中更快,恰好赶上了。”

  刘格眼睛一亮,很快意识到曹觅的打算“王妃是打算用水泥,在城中百姓眼下盖出一栋房子”

  曹觅纠正道“不是房子这么简单。”

  她笑了笑“我要用钢筋和水泥,建起康城中最高的酒楼”

  曹觅原本打算在水泥工坊这边多留一天,解决完一些未能商定的事宜,但王府中传来消息,说是戚游请的那位夫子过来了。

  这位原本预计会在五月到达的林夫子之前又来信,说在途中遇到了好友,抵达的日程还要在延缓一些。

  没想到,他这一推迟,恰好撞上了曹觅外出的这几天。

  曹觅只好让刘格安顿好这里的事情之后,再回府找她,然后带着人回了王府。

  毕竟是戚游的故交,家中三个孩子未来的夫子,如今戚游不在,她这个女主人还是得出面待客。

  但她回到王府中时,却意外发现林夫子已经有人在招待了。

  离开康城两个月的戚游悄无声息又从封平回来了,此时,他正与那个林夫子在厅中小聚。

  急急赶回来的曹觅听了管家的说明,点点头,也不急着出去见客,径直回后院休整。

  这天晚膳,戚游特意开了家宴,除了他们一家五口,还请了这位林夫子。

  林夫子名唤林以,字樊之,年纪不到三十。他出身泉宁名门,在这个科举尚未普及的年代,学问是众人公认的好。

  此前他顺利入朝为官,众人都觉得林家要平步青云了,但没想到后来林以因为得罪权贵,丢了官职。皇帝虽然在戚游求情之下,免了他的流放之罪,但也绝了他再次举官的可能。

  林以失了势,即使回了老家,一举一动仍被当年朝中的敌对针对,做什么都不自在。他在家散漫几年,直到戚游去信请他出任几个孩子的夫子,他才又重新振作起来,收拾行囊奔赴辽州。

  隔天,戚游就让三个孩子给林以行了拜师礼,这事就算成了。

  孩子们有了正式的夫子之后,曹觅终于能轻松一些。

  近来,她正在与泥瓦工匠们拉扯着酒楼的事情。

  古代高楼难成,其实就是碍于地基与承重。引得大诗人王之涣写出“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鹳雀楼,其实也就有六层,放在现代根本不够看。

  现在曹觅手中有了水泥,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想一举把这个记录破了,弄出个举朝瞩目的八层高楼。

  她与工匠们说了新的浇筑地基与承重柱的办法,工匠们纷纷点头。他们见识过水泥的性能,这段时间在刘格的指导下,也试着开发出水泥的各种用处,曹觅说的以铁筋为骨,混凝水泥为肉的办法,在他们看来确实可行。

  但听到她要盖到八层,工匠们却不敢了。

  他们苦苦劝说一番之后,曹觅无奈让步了。

  毕竟水泥虽然有了,但钢筋之类的东西质量还远远跟不上,八层这个高度实在太过冒险。

  最后,他们定下一个曹觅和工匠们都能接受的高度五层。

  五层的建筑在这个时代虽然少,但也不是不存在。工匠们第一次尝试,选择了这个在他们看来绝对有信心达到的高度。

  虽然说这与曹觅自己的预期有些不符,但五层高楼在康城中也是独一份的高厦,摘下“康城第一高楼”的美名,完全不在话下。

  就当曹觅还在哀叹那被削去的三层时,外间下人来通传,说是秦夫人上门求见。

  秦家是辽州本地数一数二的大世家。自从上次与曹觅在宴席上“相谈甚欢”之后,这位秦夫人便时常会找些借口,与曹觅来往。

  曹觅让人将她请进来,自己回屋整理了一番。

  她出来时,秦夫人已经在厅中坐着了。但曹觅的注意力却第一时间被她放在案山的那盆奇植吸引。

  秦夫人见她盯着自己带来的盆栽,行完礼后便迫不及待地介绍道“早听说王妃喜欢奇花异草,早前我一个妯娌得了两盆红笼果,我就想着一定要为王妃讨来一盆。看来我这心意没有白费,王妃当真喜欢”

  秦夫人口中的红笼果,其实就是辣椒

  曹觅看着被种在一个精致瓷盆中的辣椒,点点头笑道“秦夫人有心了”

  她其实知道,辣椒在中国古代,一开始是被当做观赏植物的。但辣椒在这时候还算稀少,曹觅也不知道它的本地名称,于是一直没有特地寻找过。

  秦夫人今日送的这一盆,真真是送到了曹觅心坎上。

  她越看越欣喜,心下却有些难安“这样新奇的东西,怕是费了夫人不少事吧毕竟是我要的,夫人可询问这样一盆红笼果价值几何,我”

  “哎,王妃何出此言”秦夫人佯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过一盆红笼果,王妃收下便是,怎的还与我见外了呢”

  她拉过曹觅的手“王爷近来将我家老爷提到了州牧身边,我家老爷难得能为王爷效力,如今饭都比以往多吃了一碗。我是想着我与王妃也该多亲近亲近的,就怕王妃看不上我们秦家。”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曹觅哪里能再推脱,连忙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欢欢喜喜把东西收了。

  不过反正她也品出来了,她这是又受到戚游那边的恩惠了,反正且先记着吧。

  两人聊了一会辣椒,秦夫人又提起一件事。

  “听闻王妃要在城中建一处酒楼,用的还是王妃手下弄出来的新东西”秦夫人问。

  曹觅倒不诧异秦夫人会知道这种事。毕竟她为了宣传水泥,并没有特意隐瞒。

  此时听到秦夫人这样问,曹觅便点了点头,答道“夫人消息灵通,是有此事。”

  秦夫人继续恭维道“哎呀,我就是想着,是不是能买些那新奇的东西,顺便沾沾王妃的喜气啊。”

  如今水泥厂正在扩建,但是生产并没有停下来。酒楼那边如今还在拆除其上原本的建筑,等到施工还需要一段日子。

  此时听到秦夫人提起要采购水泥的事,曹觅自然十分开心“那是自然,那水泥好,夫人可采买些,为家中修建一些地龙和火炕”

  这就是曹觅除了酒楼之外,想出来的第二种推广方案。

  辽州地处盛朝最北部,这里的冬天可不像京城,用几盆炭火就可以抗过去。所以曹觅认为,更为暖和的火炕和地龙在这个地方,市场需求绝对巨大。

  说起来,其实火炕地龙这些,用到的主材料都不是水泥。水泥不抗烧,火炕一般用黄土与秸秆调成的土泥来搭建。

  但是水泥可以做基或者抹面,总之,能推销出一点是一点。

  再加上此时这两种技术还只掌握在曹觅手中,她可以让人带着材料,直接上门给弄个一条龙服务,把收入都包圆了。

  于是她为秦夫人解释道“火炕,就是在屋中做一个可以烧火的炕,冬天人坐在上面,火在下面烧着,别提多暖和了。

  “我的人正在试验,过段时间成功之后,会到王府来砌炕,秦夫人要是需要,到时候我让他们也去秦府干活。”

  秦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妃可一定记着,到时候让人过去啊”

  曹觅点点头,也为第一笔水泥交易而感到开心。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第一个客户,离开了王府,刚上了马车就变了一副嘴脸。

  “秦西,那个什么水泥,火炕的事情你记着,到时候你去办,别来烦我。”她对着旁边一个贴身小厮吩咐道。

  秦西点点头。

  但他有些为难“夫人,真的要把主厅和您的院落都”

  他话还没说完,秦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真准备在我屋里弄个火炕,把我和老爷架在火上烤啊。”

  “那夫人的意思是”秦西小心询问。

  “打发他们去下人房那边弄吧”秦夫人揉了揉额角,“反正钱我已经送出去了。对了,给那个贱人也弄一个。”

  她突然来了精神,示意秦西靠近,细声道“你回去就安排,说是王妃的人要来府中施工,我紧着那贱人的屋子,让她这段时间先搬到城外去,明白了吗”

  秦西点点头“小人明白。”

  秦夫人这才安心地坐了回去“嗯。能把那贱人支走一段时间,也算意外之喜了。”

  她这样想着,终于安下心,闭目养神起来,不再说话。

  秦夫人走了之后,夜里曹觅回到房中,开始查起近来的账本。

  刘格那边比她想象中更快地弄出了水泥,酒楼项目也要提前开工了。在之前与工匠的商议中,她发现酒楼建造的耗资比她想象中更大。

  她是冲着打造康城第一去的,酒楼的选址就在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这就代表着,酒楼的其它配套,也不能差。

  原本还存有一笔金银的她,财务情况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即使有秦夫人,以及接下来其它听到风声的世家接踵而来,采购水泥,这点收入也完全不够

  这意味着,曹觅马上要陷入一个入不敷出的境地。

  意识到这一点,她坐在烛光下对着账本发愁,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连戚游进来了都没发现。

  直到戚游在她身边坐下,她才惊觉屋中多了个人。

  曹觅一愣,下意识就准备起身行礼“王爷。”

  戚游摆手,示意她坐回去。

  “王妃倒是比我还忙。”戚游看了看她身前的账本,“都这么晚了,还在处理账务”

  曹觅有些脸红地盖上了账本。

  毕竟,自己因为花钱大手大脚,导致财务出现了问题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还是有些令人难为情。

  戚游也没有探究她私事的,径直取过案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解渴。

  茶水一入口,他便皱了皱眉。

  将茶杯放下,他询问道“辽州买不到北安毛尖吗”

  戚游自小在北安长大,极爱北安特产的毛尖茶,其他的茶不合他的口味。

  “啊”曹觅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茶。

  她下意识回答道“呃不是,是因为近来钱不够了。”

  “钱不够”戚游似乎难以理解,“钱不够的话,你去找管家支取便是。管家从未与我提起府中钱财紧缺,想来买些毛尖的钱还是有的。”

  曹觅闻言,终于反应过来。

  王府中的一应支出,用的都是戚游的钱

  而曹觅近来每天为着自己的财务发愁,在某次东篱过来请示内务采买时,下意识将府里部分昂贵的开销都削了削,改成了较为普通的替代品。

  戚游一语点醒了她,她这才发现自己做错了。

  于是曹觅低着头,果然承认道“王爷,是臣妾疏忽了。”

  她解释道“臣妾自己最近财务有些紧张了,是以下意识削减了府中一些用度,这才将王爷爱喝的茶换了还请王爷责罚。”

  戚游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又问“你缺钱了你怎么会缺钱”

  曹觅郁闷得鼓了鼓腮帮子。

  这北安王纯属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真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有钱吗

  但曹觅还是认命地解释道“因为因为近来臣妾买了块地,准备建一座酒楼,再加上容广山庄那边的支出,财务上便有些紧张了。”

  她都已经自揭老底了,可旁边的北安王还是一头雾水,继续问“然后呢”

  曹觅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什么然后”她回道“没有然后了,就是缺钱了。”

  戚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找管家支取”

  曹觅闻言愣了好久。

  她有些理解不了北安王的脑回路,平常明明看着聪明,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一定要她掰开来一点一点说呢。

  “臣妾做的这些,都是臣妾自己的私产。”曹觅回答“管家那边掌管的内库,不是王爷专门用来供应府中的吗”

  戚游点点头“对啊。”

  见他终于明白了,曹觅点点头,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戚游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他困惑着又说了一句“给王府,和给你,有什么差别吗”

  有些恹恹地摆弄着茶杯的曹觅动作突然顿住。

  另一边,戚游继续道“我当年是见你不会理财,才没有将内库直接交到你手上。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缺钱,只要不太过分,你都可以去管家那边随意支取。”

  “这这样吗”曹觅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她一直不敢心安理得地享受北安王府中的一切。

  所有依靠北安王府得到的东西,她都不敢直接据为己有,甚至原身原本拥有的,她都是以一种先用后偿的心理在取用。就例如巴丹之前为了交好北安王府,送来给曹觅的那颗红宝石,曹觅看着新奇,但她却从来不觉得那颗宝石是属于自己的。

  她在这个时代重生,占用了原身的躯体,自认已经获得了无价的生命。她要报答,报答原身,报答北安王府,甚至报答这个时代。

  穿越而来的这些时间,她心中想到的,大部分是付出与报恩,而不是享受或索取。

  而此时戚游的话,让她产生了一些错乱。

  他这样理所应当的态度,让曹觅恍惚间觉得,她真的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可以为所欲为,她可以随心支取账面上的金额,她可以享受原身的权势和富裕。

  她并不是某个异时空的游魂,在戚游眼里,她就是曹觅,是他的王妃,是北安王府的女主人。尽管这位战神王爷近来可能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但他依旧认可她,尊重她。

  即使知道这些可能都是他对原身的态度,但在这一刻,曹觅还是感动得鼻头发酸。好像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走了许久,蓦然回首,发现身边其实一直站着个随时准备为她遮风挡雨的同伴。

  而就在她发愣的这一阵子,戚游已经起了身。

  他褪下外袍,转身朝曹觅走了过来,帮她解着扣子。

  曹觅终于回过神来,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领子,然后在戚游皱着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僵笑着慢慢将手放下。

  戚游于是又满意了,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

  曹觅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才刚刚对北安王升起一点亲近和感激之情,甚至已经决定了先用他的钱来救救急,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以身相偿”啊。

  于是,当戚游将她放在床上时,她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那匹马我救活了。”

  戚游的薄唇此时距离曹觅的只有不到一掌的距离,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硬生生停下了。

  “什么马”

  “红马”

  “”戚游不再理会怀中人的胡言乱语,俯身继续着刚才的事情。

  “等等等等”曹觅找回理智,手忙脚乱继续解释道“就是巴丹送来的那匹红马汗血宝马”

  戚游的动作又停下。

  他有些困惑,又询问道“那匹马他不是动过手脚吗”

  曹觅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半晌反应过来,又道“是啊,但是其实伤势不重,能救的。”

  “能救怎么救的”戚游用手撑起自己的上身,与曹觅拉开了一点距离。

  “就”曹觅还没想好借口,只能随口道“容广山庄那个兽医救的。”

  “胡扯”戚游蹙眉。

  “真的它现在可好了,活蹦乱跳的,我给它取名为烈焰,它还让我摸它的耳朵”其实曹觅也不清楚烈焰是不是真的痊愈了,但在北寺发来的信件中,她知道那些药物有用,烈焰一天比一天更精神。

  “烈焰这名字不错。”戚游翻过身,在曹觅身边侧躺下。

  “是啊,它看起来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可威猛了。”

  “能跑吗”

  “能啊不过我不会骑马,也不知道它跑起来有多快。”

  “它在哪我下次可以教你。”

  “就在容广山庄。”

  “”

  “”

  红鸾帐内,北安王与王妃的声音响至深夜,一直到戚游都有些困了,曹觅还努力拉着他东拉西扯些关于烈焰的趣事。

  穿越成北安王妃的第八个月,曹觅靠着汗血宝马,又成功“自救”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的王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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