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76_别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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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C76

  她半点没有看见异性上半身的慌乱不适,反而很悠闲,挑起一边的眉,靠在门框旁,一副“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的表情。

  就说她在宝庆巷那会儿,怎么时不时划到天气预报页面看一眼,不像查询,倒像反复确认。陈清霁反应过来,气笑了,“你给我下套?”

  “这怎么能叫下套呢,明明是计划缜密,勇于求证嘛,集夜观天象、胆大心细、当机立断为一体的高难度操作。”

  陈清霁套上t恤,简直无语,“流氓还让你耍出花儿来了,挺得意?”

  这个么,梁逢雨承认自己是莽撞了点,“不过,我也是实在没招儿了,如果不这样抓现行,你肯定会抵赖。之前还不是和我说谎了?”

  “反正不会答应给你画,说不说谎有区别么?”陈清霁看她一眼,捞过湿衣服拎手里,一副你不走我走的架势,示意她让路。

  梁逢雨偏不,一抬脚蹬在门框上,她学过舞蹈,柔韧性很好,腿抬高,腰仍然很挺,拦路山匪似的,环起手臂,就这样偏头看他。

  她有双很漂亮的眼睛,形状近似杏子,又像猫,下半段弧度偏圆,按说该是清纯无辜那一挂,偏生骨相好,眉毛乌黑,根根分明带英气,笑时不显,像这样挑起眼角看人,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的味道。

  陈清霁让她堵在卧室。

  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但谁也不让,就这样僵持着。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大了起来,下得又急又凶,滂沱如注,像要赶在盛夏来临之前,将城市冲洗一遍。

  “叮”一声,忽然有枚硬币被抛到空中,亮光一闪而过,流星样坠落,陈清霁双手接住,盖住掌心。

  他挑了下眉示意她先。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形成默契,梁逢雨张口道,“花。”

  陈清霁摊开手掌,瞧了眼笑了,“字。”

  梁逢雨不甘心,唰一下站直了,“你动过手脚吧?我不信,除非让我抛一次。”

  “别耍赖啊,愿赌服输。”陈清霁好笑,随手把硬币丢给她,兀自往外走。

  老小区,即便三楼,下雨也有点儿返潮,陈清霁插上电,打算烧壶水喝,一回身,没防备梁逢雨就斜倚在厨房门口,双手环臂,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某种不认输的韧劲儿。

  遇事不决抛硬币,一次过,谁输谁低头,是两人从小到大的默契。也不知她今天犯什么毛病,陈清霁是真挺好奇的,“看我干什么?”

  “那天你怎么会在器材室?不是比赛去了?”

  “延期了,刚好那节体育课,我一回来就过去上了。”那节课,他们班刚好和隔壁班打篮球。因为是劲敌,大家都穿得很像那么回事,陈清霁一件连帽卫衣不好施展,书包里刚好又装着运动上衣,懒得去卫生间,就近去了器材室换。

  这间器材室很大,堆的多是杂物,报废的仰卧起坐垫、瘪篮球之类,要么就是田径队的训练用具,普通生不常来,想着就几秒钟的事儿,他顺手一关门,也没反锁。

  好巧不巧,偏偏就是这几秒,梁逢雨走错了器材室。

  她一推门,就被老师叫回去,匆忙之中,只看清逆光下少年肌理分明的线条,还有肋弓附近一块淤青。

  却深深印在了脑海里,久久不能抹去。

  “知道我怎么发现是你的吗?”梁逢雨问。

  陈清霁还真不知道,挑了下眉,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示意她继续。

  “你身上有活血化瘀喷雾的味道,肯定是伤到哪儿了,”她弯了下眼梢,“但仔细看,露在外边的部分又都好好的,就只有藏在衣服下面了。”

  说着,她眼神不太-安分,就往他衣服底下钻去。

  陈清霁站直了点,用眼神警告了下。

  少年眉骨立体,生就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单眼皮薄而冷,好像她再说什么不着调的,就能用武力把她从这儿撵出去,梁逢雨很识趣地扯开话题,“欸?是不是降温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她是该冷,下雨天,身上就一件薄t恤,瓷白肌肤都冷出了小鸡皮疙瘩,陈清霁视线一偏,朝房间示意,“椅背上有个外套,梁星鸣落这的,你穿着吧,顺便给他带回去。”

  “ok。”梁逢雨很听话,转身就走。

  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她收敛了,陈清霁也不打算计较什么,男生么,给人看个上半身也不至于上纲上线。

  烧完水,正想问问她喝橘子汽水还是白开水,就看见梁逢雨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裹着他的运动外套。

  顿时无语,“朋友,这不是从椅背拿的吧?”

  “啊?”梁逢雨看起来挺懵,慢半拍才道,“我看床上有件,顺手就捞过来了——你的?”

  “不然呢?”

  “你的就你的呗,也不是没给我穿过,”她不以为意地抻了个懒腰,顺势在沙发上坐下,偏头看他,“很介意?”

  也许是加了件外套,暖过来的缘故,女孩子唇分外红,一弯眼梢,像藏了小钩子,甚至有了点潋滟味道。总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仔细看,又分明笑得很正常,让人抓不住把柄。

  陈清霁无话可说,声调淡了点,“随你。”

  梁逢雨就这样裹着外套,打了几局贪吃蛇。她个子在南方女生里算高的,不过还是差陈清霁一大截,合身外套到她身上,就成了宽松版。

  她倒也有办法,把袖子撸上去一点,露出一截藕白小臂,手腕细瘦,上边挂的是他磨的一串绿色菩提。

  陈清霁还得去补作业,两人没待在一处,过了大概半小时,梁逢雨敲敲门,从卧室外探出头来,“我走了?”

  这会儿倒是知道敲门了,陈清霁转了下手里的笔,“嗯,我今天不过来吃了啊,要去趟我妈那。”

  “知道,衣服还你。”梁逢雨边说,边走过来,顺势拉开拉链。

  外头暴雨如注,天黑得什么也看不分明,雨水将路灯光晕得模糊又遥远,卧室灯下,女孩子忽然脱掉黑色外套,像一只破茧的白色蝴蝶。

  肌肤露出来,如同剥掉壳的鸡蛋,t恤领口偏大,动作间,露出一边的细细肩带,烛火一样的橙色,压在肩头。

  她走过来,慢吞吞地将外套折好,搭在他椅背后。

  两人距离很近,少女身上那一股柑橘调花香味,顺理成章地在周围空气里游荡,让潮气一浸,无端多了几分缱绻。

  是给过她衣服穿,但她哪次不是穿完随手扔过来,大大咧咧的,哪回像这么耐心地叠好过?

  陈清霁眉头轻皱,转头去看她。

  梁逢雨不避不让,反挑了下唇角,有点狡黠地与他对视,“其实那天我也说谎了。”

  “嗯?”

  “我找那个人,不是想让他给我当模特,而是当……”

  恰在这时,门忽然“砰砰”被人敲响,时快时慢,时连续时断开,这种奏乐般的敲法没谁了,一听就是谈双旺的风格,陈清霁看她一眼,顺口问,“当什么?”但人已经起身去开门了,显然不觉得她狗嘴里能蹦出什么重要发言来,也没凝神听。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

  等着瞧,说出来吓死你。

  梁逢雨轻轻磨牙,挺不爽的。

  本打算就这样收兵了,临走前,瞄到陈清霁摊在桌上的草稿纸,忽的灵光一现。

  北越二中素来重视体育教育,校庆之际,不光有文艺汇演,还有校篮球赛。

  一般放在下午最后的内务整理课,今天没梁逢雨班的比赛,她还是去了操场。

  她换上了新校服,上身白色短袖衬衫,下边卡其色百褶裙,裙摆还改短了两公分,露出修长笔直的腿,没穿丝袜,就这么裸在空气里。

  少女身段可人,腰细腿长,分外适合这种带点英伦风的衬衫短裙,一路走过去,惹得不少人频频回头看。

  “喂你是不是太明显了。不怕风声传到老梁耳朵里,把你俩就地正法啊。”孟好附耳悄悄说。

  “怕什么,轮到梁星鸣他们班比赛,我也会去看的。”梁逢雨不以为意,拎着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

  那里头装着三样东西,矿泉水、黑巧克力、一包纸巾,简直是少女春心萌动三件套,如果说之前还有点不信,孟好这下是真信了——梁逢雨确实要追陈清霁,这个宛如亲哥一样的发小。

  虽然她平时做事就随性,但好像没在男女关系上开过玩笑。

  “我还是有点纳闷,这么多年大家都是好朋友,你怎么忽然就喜欢上他了,就因为看了他的裸-体?”

  “当然不是,”看台近在眼前,已经能看见场上跑动的那个黑色身影了,梁逢雨视线被吸过去,“以后再和你细说。”

  陈清霁打的是小前锋,这个位置怎么说呢,就很吸睛,要做的就是不断投篮、得分,加上他个人技术实在出色,几个三分堪称教科书级别,很快迎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

  半场休息,裁判吹哨,陈清霁刚走到看台边,梁逢雨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递上一瓶矿泉水。

  周遭绿意茂盛,阳光浮动,少女站在他面前,微微抬头,眼梢弯着笑意。

  “辛苦啦。”

  他看她一眼,像是琢磨此人今天抽什么疯,接过,拧开喝了几口,刚放下瓶子,梁逢雨又递上一片黑巧克力和纸巾。

  殷勤得有点过分。

  陈清霁终于忍不住,“你又犯什么事儿了?”

  “非要犯事才能对你好吗,关心一下发小不行?”梁逢雨说得理直气壮,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不应该啊,难道他没看见自己写在草稿纸上的字?

  看见了,不管答不答应,都不该是这个态度吧。

  因为这个疑虑,在接下去的整场比赛中,梁逢雨都挺心不在焉。说真的,写下那几个字时,她是一时兴起,但并不后悔,甚至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没料,几天过去,这人没半点动静,既没更亲近她,也没疏远她。

  什么路数?

  梁逢雨决定弄个清楚,球赛结束后,没急着和孟好走,而是留了下来。陈清霁原本要和谈双旺几个一起走,瞥见她背着手,在台阶下边走来走去,一副等人的样子,到底还是和他们说了声,自己走了过来。

  这个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就是晚自习,操场上人稀稀拉拉,很快走得一个也不剩,视线相碰的刹那,路灯刚好亮起来,暖融融地将两个人罩在里头。

  “在这儿干嘛?”陈清霁问。

  “还不饿,随便活动一下咯,你过来干嘛?”梁逢雨说。

  “看你一个人啊,”陈清霁单手抄兜,侧头示意,“走吧,再晚食堂关门了。”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从操场到教学楼有条百米步道,两边种树,天黑下来,分外安静。

  走了几步,陈清霁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冷不防让梁逢雨碰了下手腕,几乎是条件反射,少年一下收回手,人也拉开距离,挺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梁逢雨保持着触碰他黑色腕带的姿势,一根手指还没收回去,有点懵,“我想问问你什么牌子而已。干嘛一副神经过敏的样子?”

  “……”

  是有点神经过敏。

  不止是今天。

  从那个下雨的夜晚,她从身后靠近,花香侵袭开始,陈清霁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说实话,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约等于一个屋檐下长大,相处模式说是亲兄妹也不为过,一些肢体接触,谁也不会去在意。

  但毕竟不是亲妹妹。

  陈清霁正要开口,梁逢雨却捷足先登,忽然站定,带了几分笃定望向他,“所以,你看见了。”

  她没说看见什么,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暮色里,陈清霁也站定,单手抄进兜里,目光偏下,就这样看着她,默认了。

  那天,他把参考书给谈双旺,又去了趟妈妈和叔叔家,再坐定到书桌前,已经是晚上十点。

  陈清霁抽出张数学卷子,打算写完再去洗澡。

  刚拿过草稿纸,就瞥见几个数学公式里,突兀地多了一个英文单词。

  “boyfriend。”

  字迹清秀,显然是女孩子的。

  陈清霁拿过纸张,联想到前不久的对话,半秒后,眉心一跳。

  “那干嘛不给点反应?”梁逢雨纳闷,“害我以为你没看见。”

  她从来学不会“心照不宣”,打破砂锅问到底才是一贯作风,陈清霁叹了口气,干脆也认真起来,“要听真实答案么?”

  “当然。”

  “我觉得你在抽风,”少年单手抄兜,借着路灯光,将她上下一寸寸打量了遍,一挑眉,“还要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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