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结局_掌中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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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大结局

  初冬的京郊冷意袭人。

  慈恩寺在山上,有一段极长的石阶要爬。

  宁宁和昭儿平生初见京郊风光,开始时颇有些兴奋,哼哧哼哧努力往上爬。

  却到底体力不济,很快便气喘吁吁。

  楚景玄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孩儿抱起来继续往慈恩寺去。

  虞瑶不住偏头去看他,想将宁宁或昭儿接过来,每每遭到拒绝。

  这么又过得一刻钟时间他们才爬上石阶。

  见开阔平地之上,青山白云环绕坐落于此的慈恩寺,四下甚是静谧安宁。

  虞瑶从入宫起便再没有机会亲自来慈恩寺了。

  算一算足有七八年的时间,这座寺庙却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几无区别,依旧庄严肃穆,古朴厚重。

  虞瑶凝望慈恩寺匾额。

  在她旁边的楚景玄将宁宁和昭儿放在地上,转而不动声色悄悄拉一拉她的手:“进去罢。”

  一句话也拉回虞瑶游走的神思。

  虞瑶看一看楚景玄,发觉他额头有汗,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递过去。

  “陛下擦擦汗。”

  她柔声提醒,换来楚景玄淡淡一笑,只不接她的帕子。

  虞瑶反应几息时间便已然明白他的用意。

  只不仅两个孩子在,虞敏、流萤和祁将军等人也是随他们来慈恩寺的……

  将帕子再往楚景玄面前递一递,见他当真不来接,虞瑶收起那方帕子。在楚景玄面容变得黯淡的一刻,她正准备牵过宁宁和昭儿带他们进去,流萤和虞敏已经上前两步,先行把两个孩子抱走。

  连同祁寒川竟也先走一步。

  虞瑶眼看着他们三个大人带着宁宁和昭儿走进慈恩寺。

  楚景玄无声微笑往虞瑶的身边挪动两步。

  复又悄悄拉一拉她垂在身侧的手,把她软软的手掌握在手心,楚景玄悄声道:“瑶瑶……”

  虞瑶斜睨他,毫无犹豫将手抽出来。

  楚景玄当即噤声,换作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安静立在她身侧。

  见状,虞瑶微微弯了下嘴角,面容又迅速恢复平静,重新掏出那方帕子。

  她指挥起楚景玄:“陛下弯弯腰。”

  楚景玄依言照做,俯下身。

  虞瑶一面帮他擦去额头的汗一面说:“陛下也不必太过逞强,宁宁和昭儿身量见长,这么抱他们太过费劲。”

  楚景玄笑笑:“瑶瑶,我身体很好,不至于连两个孩子也抱不起。”

  虞瑶抿唇,瞥他一眼。

  “陛下以为我当真不晓得吗?当初在灵河县,陛下为救我,面上瞧不出来,实则元气大伤,才调养过数月,陛下便又御驾亲征,在边关辗转许久。那般情况下,如何能继续养身体?只怕没将身体拖垮便是万幸。有些事须得陛下亲力亲为便罢,有些事,陛下实在不该劳累。”

  虞瑶关心他,楚景玄的确高兴。

  然而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自己身体变弱,更不想叫她有所负担。

  楚景玄又一笑,不以为意说:“周太医的医术瑶瑶见识过,有他帮我调理身子,早便痊愈了。”

  “当真不碍事。”

  虞瑶并没有坚持什么。

  帮楚景玄擦过汗后,她收起帕子:“陛下,我们也快进去罢。”

  平日里香火鼎盛的慈恩寺,今日除去他们与寺庙中的僧侣之外再无旁人。

  寺中处处幽静,偶有鸟叫声与僧人们诵经的声音传来。

  先一步入内的虞敏、流萤和祁寒川带着宁宁和昭儿等在大雄宝殿外。

  虞瑶和楚景玄与他们碰面之后,寺中方丈露面,与楚景玄寒暄,称呼他为“娄公子”,显见此前曾有所接触。

  望向身侧这一刻面容平静的楚景玄,虞瑶福灵心至,忽而想到——或许她和敏敏不在京城的这些年,楚景玄其实会代替她们,前来慈恩寺为她们娘亲上香。

  娄公子。

  这个称呼谈不上多陌生,当初在灵河县偶然相见楚景玄也自称姓“娄”。

  会不会是……

  虞瑶暗暗想,会不会是他的母妃姓娄,故而如此?如同她后来对外人也自称姓“沈”一般。

  她心思转动之间,同楚景玄寒暄过半晌的方丈亲自为他们引路。

  他们被带到一处小佛堂外,在这处小佛堂内常年供奉着的正是虞瑶和虞敏生母的牌位。

  少倾,方丈离开。

  虞瑶牵过昭儿对楚景玄道:“陛下,我和敏敏带着宁宁和昭儿进去吧。”

  楚景玄轻轻颔首:“我便在外面,若有事随时喊我。”

  “好。”虞瑶温声应下他的话,虞敏也牵过宁宁,他们四个人随即陆陆续续进去小佛堂中。

  小佛堂里燃着许多烛火,十分亮堂。

  香案上一尊尊佛像与墙上神佛壁画交相辉映,勾勒出威严肃静之感。

  在外面尚且会因好奇而左看看、右看看的宁宁和昭儿被小佛堂内这种氛围所感染,又见虞瑶和虞敏面容严肃,这会儿一样乖乖巧巧、老老实实,既不乱看,更不乱跑,只静静待在她们的身边。

  “宁宁,昭儿,这是供着的是你们外祖母。”

  虞瑶低头对两个小孩儿说道,带他们在蒲团上跪下来,“给你们外祖母磕个头、上柱香。”

  宁宁和昭儿在虞瑶的引导下冲香案上供着的牌位磕头。

  上过香,虞敏便带他们先出去了。

  过得不一会儿,虞敏折回小佛堂,她和虞瑶又在里面待得许久。

  再出来时,两个人眼眶泛红,眼底隐约闪烁泪花,细细看便知哭过一场。

  虞瑶自小佛堂出来,楚景玄便已快步迎上去。

  却在握住她的手后直接牵着她又进去,虞敏回头望去一眼,和流萤哄着让宁宁和昭儿留在廊下。

  虞瑶被楚景玄带回小佛堂。

  她亦步亦趋跟在楚景玄的身后,眼见楚景玄径自走到香案前去。

  在蒲团前停下脚步,楚景玄回头去看虞瑶,随即牵着她到自己身侧,手臂揽上她的肩膀,方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香案上供奉的牌位。楚景玄郑重开口:“外姑在上,今吾得与瑶瑶再行好事,必尊之重之,爱之护之。外姑在天有灵,可朝督暮责,吾定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话说罢,他鞠躬三次,又缓步上前上三炷香。

  虞瑶看着楚景玄上过香后回到她身侧,她知道楚景玄的心思,暗忖间索性主动握住他的手。

  “娘亲,女儿还是选择了这个人。”

  嘴角微翘望向自个娘亲的牌位,虞瑶轻声说着,“女儿愿意再相信他一次,倘若……”

  不等虞瑶说下去,楚景玄抢过话:“倘若我不能让你快乐幸福,倘若我令你失望,令你想要离开我,那便是我的错,当真变成那样,我不会为难你,不会强留你在身边。但我不会让你想要离开我的,瑶瑶,我们余生永不分离。”

  虞瑶偏头去看楚景玄。

  一瞬四目相对,又相视一笑,多留得片刻,他们从小佛堂出来。

  因楚景玄提前做过安排,不用担心会遇见其他人,其后他们没有着急离开。

  顺便带宁宁和昭儿在寺中散步赏景。

  冬日天黑得要比旁的季节早些。

  他们下山时乃是傍晚,夕阳余晖层层铺满石阶,等乘坐马车回到下榻之处,天便彻底黑下来了。

  毕竟赶了半天的路又在慈恩寺逗留半日。

  终于能休息,无论虞瑶还是宁宁和昭儿难免心神松散。

  然而当虞瑶带两个小孩儿回到房间,甫一推门进去,三个人齐齐被房间里浮动的一片红光与金光闹得怔一怔。宁宁和昭儿目瞪口呆,慢一拍发出“哇”的一声。

  虞瑶回过神,多看得几眼那些东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当即回头。

  楚景玄走到她身边,见她面上辨不出情绪,语声不由得染上紧张:“瑶瑶,你喜不喜欢?”

  虞瑶没有回答楚景玄的话。

  她上前去查看被提前送过来的这些东西:一袭繁复的、绣工极精致的大红嫁衣,各式做工极精湛的赤金首饰。

  若看不明白,倒是她犯起傻来了。

  在他们离开阙州以前,楚景玄便郑重问过她,是否愿意再嫁他一次。

  当时楚景玄表现得不着急回京,大约正是因为这个了。

  因为需要时间准备和安排,因为打算……让她此番回来便光明正大以皇后的身份随他进宫。

  虞瑶垂眼去看那一袭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嫁衣,手指搭在上面,指腹不自觉轻轻摩挲着衣料。回想起他在慈恩寺小佛堂里那席话,且晓得他既这么做,定然已事事妥帖,又觉得他如今晓得诸事多为她考虑,一心一意为她遮风挡雨,心下百般滋味。

  她一直不说话,叫楚景玄渐生不安。

  “瑶瑶……”正欲开口解释,虞瑶却抬眼截断他的话。

  虞瑶问:“明日须得几时起身?”

  楚景玄稍微愣了下,反应过来,悬着的一颗心安然放回肚子里,一笑说:“寻常的时辰便可。”

  虞瑶点点头。

  “起太早天儿冷。”楚景玄悄悄靠过去,“只是礼仪繁琐,难免累人,今晚得好好休息。”

  虞瑶是经历过一次的。

  那些繁琐的礼仪、各式各样的规矩,虽记忆不甚清晰,但大致记得。

  印象更为深刻的是一整日下来,疲惫不堪,腰肢酸软。

  而前些时日答应楚景玄所说的再嫁他一次的时候,自然没有惦记这些事。

  而今……

  虞瑶看一眼楚景玄,慢慢收回搭在嫁衣上的手,轻唔一声:“陛下的话倒是提醒我。”

  楚景玄问:“提醒什么?”

  “累人呀。”虞瑶语气有些无辜,“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楚景玄正琢磨此话何意,虞瑶已慢悠悠补上一句:“陛下,我后悔了。”

  “瑶瑶!”楚景玄听言便是一惊。

  虞瑶笑看他一眼,牵起睁大眼睛好奇看着他们的宁宁和昭儿:“走,娘亲带你们去用膳。”

  楚景玄立在原地讶然看虞瑶三人出去了。

  须臾,他后知后觉,那几句话应当是在和他开玩笑……

  只心下惴惴,楚景玄跟去用膳,见虞瑶的旁边有空位,自觉坐过去。

  虞瑶正专心用膳,没看他。

  “瑶瑶,”楚景玄沉默拿起银筷,夹一筷子菜放到她面前的碗碟里,忍不住问,“刚刚的话,不是真的吧?”

  几个字说得异常小心。

  虞瑶嘴角微翘,也夹一筷子红焖羊肉给楚景玄:“陛下用膳。”

  “吃饱以后——”

  “也好早些洗漱休息,明天可是得早起呢。”

  楚景玄微愣之下确认之前那话是玩笑,唇边终于浮现一点浅浅笑意。

  “瑶瑶也吃。”他笑着殷殷切切帮虞瑶多添一筷子菜。

  本是嫁过一回的人,何况年岁长了那许多,虞瑶便以为自己能平静对待翌日会发生的一切。

  却未想,夜里辗转忐忑,竟生出些少女心事。

  恍然仿佛回到最初出嫁那一次。

  心中惶惶,几多忐忑,细想又知今时今日与那个时候大不相同。

  当初对进宫以后的生活充满悲观的念头。

  这一次,她并无那些忧虑,她同楚景玄之间亦不再隔着那许多的人与事。

  虞瑶想着这些,脑海诸般念头逐渐被楚景玄这些日子的体贴温柔占据,一颗心也变得安定。

  复在心神安定中捕捉住困意,在夜深寂寂里悄然睡去。

  翌日清早。

  虞瑶一觉将将睡醒,流萤便已领着梳头娘子并一群小丫鬟进来。

  她在众人的簇拥下留在房间里洗漱、用早膳,用过早膳,她们随即马不停蹄开始帮她绾发梳妆。起初她被伺候得晕头转向,后来索性丢开手任由她们摆布。

  灵河县生活的那些年,衣着上虞瑶养成以轻便舒服为主的习惯,盛装打扮也离她颇为遥远。

  今日凤冠霞帔,满头珠翠,愈觉得脑袋发沉。

  她这个样子已顾不上别的。

  但知道虞敏和祁寒川会照顾好宁宁和昭儿,便不至于太过挂怀。

  当红盖头被蒙住脸,眼前红雾蒙蒙,虞瑶被流萤扶出房间。

  又在锣鼓喧天中坐进花轿,在热闹喜庆的气氛里,入京城,直奔向皇宫。

  花轿外始终有热闹的动静传进来。

  虞瑶听着,一颗心反而很平静,并无昨天夜里有过的忐忑。

  直到热闹的动静渐消。

  周遭变得安静,除去脚步声、马蹄声与马车车辙滚过地面的声音外,几乎听不见别的响动。

  看不见外面情况的虞瑶凝神仔细听一听这些动静,想着大概已经远离长街,花轿骤然停下,马蹄声、马车的车辙声一并消失。这一阵忽然的寂静只维持数息时间,转眼之间便是排山倒海山呼万岁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虞瑶的耳中。

  她讶然,心口猛地跳动了两下。

  而伴随着群臣恭迎,花轿重又启程向前而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入得皇宫。

  当花轿又一次停下时,轿帘被掀开,虞瑶被扶着从花轿上下来,未几时,手里被塞过来一截大红的绸缎。

  她清楚在大红绸缎的另一头便是楚景玄。

  于是,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平稳,被牵引着入得正殿内。

  在礼官的主持下,在一道道目光的见证之下,他们同牢而食,合卺而饮。

  象征他们从此夫妻合一、永结同心。

  到得此时,虞瑶内心平和,想到那些朝臣们日后晓得她真实身份,不知如何吹胡子瞪眼,不但不觉得紧张惶恐,乃至无端有些恶趣味的好笑。似乎确信楚景玄会在她身边会保护她,便不感到害怕。

  饮下合卺酒,他们两个人也又一次礼成。

  被扶着从殿内出来的虞瑶转而被送回了凤鸾宫去休息。

  流萤、虞敏和宁宁、昭儿暂不便露面,是以先行被送到凤鸾宫。

  祁寒川的身份不便入后宫,进宫以后很快与他们分开。

  临别之际,坐在马车里的虞敏掀开帘子一角,看见马背上少见穿着一身藏蓝衣袍的祁寒川。

  那一刻心有所觉,知此一别,恐难再见。

  虞敏十分清楚——

  这一年多时间,若非陛下有旨,令他保护昭儿和她姐姐,祁寒川也不会一直待在他们身边。

  况且祁寒川本也从来不是寻常侍卫,往后自有别的许多正经事要忙。

  那是原本便属于祁寒川的生活,注定要如此。

  分明清楚这一点,却在祁寒川朝她看过来时,虞敏脑袋一嗡,脱口而出:“祁将军,我们还会见面吗?”

  话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太过冒失。

  但祁寒川对她说:“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虞敏红着脸放下马车帘子。

  今日至少名义上乃是帝后大婚之日,凤鸾宫被装扮一新,处处张灯结彩。

  虞瑶被送至凤鸾宫后,顾不上欣赏或感慨回味,只觉得快要被沉沉的首饰压断脖子,连忙让虞敏来帮她。

  顺便问得几句宁宁和昭儿。

  听闻他们在偏殿睡下了,有流萤在照顾着,虞瑶也放下心。

  初冬夜里冷凉,凤鸾宫中燃起炭盆。

  沐浴梳洗一番的虞瑶换上一袭轻便些的大红衣裙,重新绾发,整个人才算是松快许多。

  楚景玄担心她饿着,命人送来热乎乎的吃食。

  虞瑶不客气和虞敏一起用过些,填饱肚子,才拉着虞敏说得一会儿话,外面有宫人高声通禀说楚景玄过来了。

  “姐姐,我也先去休息。”

  虞敏笑着起身,帮虞瑶用红盖头如之前那样蒙住脸,她便从凤鸾宫的正殿出来,去偏殿寻流萤。

  蒙着红盖头的虞瑶端正坐在床沿。

  脚步声靠近,她手指略略揪了下裙摆又松开,眼帘低垂,瞧见一双龙纹靴出现在她视线中。

  下一刻,脑袋上一轻。

  是红盖头被掀开,周遭事物变得亮堂堂。

  虞瑶缓缓抬眸,恰撞进楚景玄目光灼灼的一双眸子,一时四目相对。

  楚景玄一瞬不瞬看着虞瑶,眼前温婉动人、粉面花颜的娘子与当年的小娘子重叠在一起,他不由得弯一弯唇。

  “瑶瑶,你真美。”他含情脉脉,柔声说道。

  话音落下便伸出手去,牵着脸颊微烫的虞瑶站起身,带她在桌边坐下来。

  红烛高燃,灯火通明。

  楚景玄变戏法似的将一个巴掌宽、半壁长的锦盒推到虞瑶的面前:“瑶瑶,这是给你的。”

  虞瑶看着那锦盒,眼底有淡淡疑惑。

  静默过数息,她在楚景玄的目光里将锦盒打开,便是一怔。

  锦盒里装着的东西……

  乃是当初在阙州楚景玄当着沈碧珠、楚辰远等人的面许诺过的铁券丹书。

  虞瑶手指扶住锦盒,眼也不眨盯住锦盒看,心绪难言。

  楚景玄握住虞瑶的手从锦盒上移开,继而扶住她的肩让她稍微侧过身子,两个人相对而坐。

  “瑶瑶,许诺过给你的那些,我没有忘记。”

  “也都会努力去做。”

  楚景玄柔声说道,重又拉着她的手。

  “往后我们互相陪伴,瑶瑶,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对我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去做。”

  虞瑶说不出话,起身靠近楚景玄,坐在他腿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

  楚景玄手臂环住她,低声道:“但是我也有个请求。”

  虞瑶问:“是什么?”

  楚景玄沉默间捏一捏她的手,小声说:“这几日,能不能把宁宁和昭儿稍微放一放,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

  虞瑶刹那间莫名记起去沈宅那日马车上楚景玄那些不正经的话。

  她脸颊愈发滚烫,视线迟迟扫过殿内,仔细看一看,发现与她在宫里时没有多少差别。

  迟来的翻涌回忆将虞瑶的心思勾走。

  旧事如潮水扑面而来,最终定格于他们在南苑遭遇过的那一次刺杀。

  虞瑶记得,那场刺杀过后,楚景玄对她态度变了很多。

  她得知他对她的感情也是那之后的事情。

  “好呀。”

  虞瑶慢吞吞赞同楚景玄的提议,“我们单独待几日,让敏敏和流萤帮忙照顾宁宁和昭儿。”

  楚景玄双眼一亮。

  虞瑶却又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去南苑,好不好?”

  虞瑶是故意提起南苑这个地方。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楚景玄一听见这个地方神色顿时严肃了些,眉眼间辨别得出紧张的情绪。

  楚景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瑶瑶,冬日的南苑十分无趣,换个地方?”

  虞瑶因他前一刻的反应而态度坚定。

  “不,我想去南苑。”

  “陛下方才不是还说有什么都可以对陛下说?不是说能做的事,都会尽力去做?难道不过是糊弄我的假话?”

  楚景玄:“……”

  难以反驳,兼之虞瑶格外坚持,楚景玄唯有言出必行,去吩咐准备马车。

  他们趁夜出宫,赶至南苑。

  甫一从马车上下来,虞瑶便发现南苑守卫森严,不输皇宫,显而易见是楚景玄下的令。

  夜里风冷,楚景玄帮她裹紧身上的斗篷,牵起她的手,一面带她朝近在眼前的承光宫走去,一面问:“瑶瑶怎么突然想过来南苑?”虞瑶却拽了下他的手掌,停下脚步,继而朝着四周看过去。

  楚景玄问:“怎么?”

  “去一个地方。”虞瑶说罢,反握住楚景玄的手,拉着他脚下调转方向。

  循着记忆,虞瑶带楚景玄去寻那个藏在树林深处看萤火的地方。

  楚景玄比她更熟悉南苑,不多时领会她的用意,虽然克制不住感到紧张,但没有横加阻拦。

  他们终于在多年过去后再次穿过那一片树林。

  借由宫灯照亮,沿着蜿蜒小径至尽头,眼前一如从前顷刻豁然开朗。

  初冬的这个地方没有流萤飞舞。

  山间那一条溪流也不远似夏日那般流水潺潺,连同这片草地亦无茵茵茂密之像,甚至夜风要比别处更冷一些。

  事事寻不见从前。

  却又事事令人追忆起从前。

  但虞瑶没有任何不满意,她拉着楚景玄在草地上躺下来,枕着他的手臂。

  仰面去看头顶夜空,只是无星无月的夜晚,一样叫人不知烦忧。

  “陛下当年其实是特地带来我这里看流萤的对不对?”

  虞瑶往楚景玄的身边挪一挪,含笑问他。

  那个时候,看不透、猜不出的事,而今无比浅显,不必等待回应,早已知晓答案。虞瑶也不是想要楚景玄的回答,是以她顿一顿又继续说:“那的确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惊艳的夜景,我很喜欢。论起来,亦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陛下明白吗?”

  虞瑶收回视线去看楚景玄,见他眸光沉沉,索性趴在他身上,凑近看他。

  “过去了。”

  她伸出手,摸一摸楚景玄被夜风吹得微凉的脸,微微一笑,“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对不对?”

  楚景玄握住虞瑶的手,放在唇边吻一吻:“不会了。”

  “绝不再让瑶瑶受到那样的伤害。”

  虞瑶笑:“我相信陛下。”

  她探过身子,在楚景玄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做了当时楚景玄大约想要对她做,却没能做成的事。

  这般举动对楚景玄而言,是无法言说的撩拨。

  他喉结顿时上下滚动了两下,本顾念这是在外面,终情难自已,将虞瑶定在自己身前深深回吻。

  夜空之下,衣袂纠缠。

  一阵寒凉夜风吹过,有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散落风中。

  “瑶瑶,你对我笑的每一天皆是我此生之中最为幸福的一天。”

  “能够遇见你,真好……”

  作者有话说:

  正文在这里结束啦。

  从南苑开始彻底变得支离破碎的这份感情,在南苑迈出新一步。

  番外计划先写一写后面瑶瑶和狗子在宫里的生活,然后想写宁宁和昭儿长大以后的故事,大家挑感兴趣的看吧!

  写这个故事不记得哭过多少次,经常一边写一边哭,可以说投入了很多感情。连载期有过不太平,生了一个多星期的病以后状态也一直不太好,连日更都难保证,觉得很抱歉,也非常感谢大家的体谅和支持。千言万语,评论送小红包,有缘我们新坑见!

  下一本古言打算写《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感兴趣可以提前收藏,点进作者专栏可见。

  文案:

  前世,云莺恋慕皇帝赵崇,费尽心思博他宠爱。然而她的两个孩子却都早夭,她病逝前,得到的是一句报应不爽的讥诮。

  重回初初入宫的年岁,回想前世种种,云莺只觉得不值。

  云莺终究想开了,从此悠闲度日,遛鸟逗猫,赏花品茗,准备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谁知皇帝翻她牌子却越来越勤快,隐隐的,似比前世更加偏爱她……

  ·

  一日,赵崇发现自己莫名得了个能听见云莺心声的本事。

  他心下奇怪,不免多翻几次云莺的牌子。

  于是便见云莺面上欢喜:“陛下朝事繁忙,仍日日来看臣妾,臣妾实在感动。”

  心下却抱怨,“这样冷的天,又要伺候陛下早起。”

  赵崇:“……”

  翌日天不亮,赵崇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起身,生怕吵醒身侧的美人。

  大太监看在眼中,心下惊叹:陛下也太疼爱淑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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